柏凌心平气和下来,他翻身下了床,站在床前凝视了她片刻,字字清晰地道:“我等你!希望你不会让我等太久!”
随即便唤了梨雪进来侍候,他转身出了屋。米狐长长地舒了口气,好在有惊无险,至少目前她不想将自己这么随意地交出去,更何况,他们没有未来,她不想做妾,更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哪怕,他是敬王也不行,她对他的感情还没有深厚到那个地步,一切不过是阴差阳错,她相信,时间一长就会慢慢淡忘的,目前最重要的是离开他,不能让事情演变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接下来的两日,柏凌回府后依然会到“丹青苑”来坐坐,但并不留宿,他照旧居住在“水墨楼”。三日后,米狐的脚基本能下地缓缓行走。
到得第四日,柏凌离府不久,梨雪和梨华便被管事的叫了出去,“丹青苑”只留了些负责杂扫的小丫鬟,米诺悄无声息地走进内室,一贯是她冷清的性子,她径直开口:“王妃已经准备好了,你随我来吧!”
米狐点点头,顺手拿了早已备下的包袱,同米诺一起出了“丹青苑”。米诺领着她走的是通向后园的一条僻静的小路,路上几乎没有遇见一个下人,想必是王妃早做了部署。米狐走得吃力,米诺在前方走走停停,不时用颇有深意的眼神打量她,并未过去搀扶。二人好大一会儿才出了后园的偏门,外面竟然是宽阔的街面,米狐回头望去,她们已经出了敬王府,在敬王府住了一段时日,对这座宅子或多或少有了些感情,此去只怕再无回来的余地,她深深地望了望王府那高大的院墙,毅然转身离去。过了街心,路口停了辆马车,二人刚刚过去,那车夫打扮的男子便对米狐一礼,恭敬地道:“娘娘!”
米狐微微点头,在米诺的帮助下钻进了马车,米诺对车夫吩咐了几句,车夫跨上马驾着车往城外疾驰而去。一小会儿功夫,马车已经顺利驶出了城门,“嗒嗒”向官道入口跑去。米狐坐在车内,有着重获自由的雀跃欢喜,更多的还是对未来的忐忑和不安。马车在官道上行驶了约半个时辰,车夫忽然吁住马,对车内提醒道:“娘娘!小心!”
米狐一惊,从车帘的缝隙朝外窥视,马车前的官道中央,伫立着一位蒙面黑衣人,黑衣人个头不高,身形略显单薄,米狐看着那双露在面巾外的眼睛,心“咯噔”一下,她敢肯定她在哪里见过此人,虽然这双眼此刻毫无温度,冷冷地与车夫对峙,但那又大又圆的慧眼本该是一泓明亮通透的清泉,她眉头一皱,记忆里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祈求而绝望地望着她:“姐姐!”
灵儿!水城的灵儿!米狐整个人彻底僵住,她记得当初敬王对她的惩罚,对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来说未免,未免太过残忍,她后来到底怎么样了?现在为何出现在这里?米狐深深吸了口气,不管她为何而来,她既然寻到了京城,只怕来者不善!
车夫不屑地看了眼拦在马车前面的人:这样的身板还敢出来拦截?他冷冷地说道:“识趣的让开!”
黑衣人忽然手指一弹,马儿似乎受惊般地仰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车夫紧紧拽住马鞍,不让它发狂乱奔,那黑衣人此刻身形一晃,已经跃到车前,一把将米狐从车里提了出来,整个过程眨眼之间,车夫迅速跃下马时,米狐已落在黑衣人的手中。
车夫勃然变色:“何方歹人?放开娘娘!”
那黑衣人只冷冷地看着他,眼里一片肃杀之意,她拖着米狐,脚蹬着地,后退出几丈远,掌风却丝毫不退却地迎上车夫,二人掌力相遇,车夫逼得倒退了几步。
米狐强自镇定下来,她对身后的黑衣人说道:“灵儿!我知道你是灵儿!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你!有什么事咱们不能换种方式谈么?”
灵儿动作一顿,冷笑道:“娘娘真是好记性!既然你什么都记得,也省了我不少口舌,想必你也知道我此行是为什么而来的了?”
灵儿注意力一分散,车夫便朝她的要害攻了上来,敬王府的侍卫自然不是吃素的,灵儿慌忙抬掌迎上,来不及挟制住米狐,米狐趁机退到安全的地方,官道上忽然出现三匹骏马,米狐还未细瞧,三名侍卫便从马上跃起,凌空落到米狐身前,齐齐向灵儿出手,灵儿的武功比数月前突飞猛进,若论单打独斗,完全不弱于敬王府的侍卫,但是此刻,四对一,她明显地处于了下风。她被四人的合力冲撞得倒在地上,嘴角渗出血迹,四把明晃晃的长剑直直朝她胸口刺去。
“刀下留人!”米狐大喊了一声。四把锋利的剑尖霎时停在了灵儿的胸前。
灵儿大而无神的双眼看向她,眼里闪过一丝嘲弄:“娘娘这是要救下灵儿吗?可惜,晚了!灵儿不需要!”说完这句话,她忽然倾身就向那四把锋利的剑尖撞去。
“不要!”米狐大惊失色。
这突然的状况让四名侍卫一怔,哪知剑尖刚刚刺进灵儿的胸膛之际,灵儿忽然露出一个阴森恐怖的笑意,她双手一扬,有雾状的东西飘出,四名侍卫立即软了下去,灵儿摇晃着站起身来,一手扯掉脸上的面巾,看着软在地上的四人狰狞地大笑:“哈哈哈哈!”另一只手去拔已经插进她胸膛的两把长剑,有汩汩的血液从她胸膛流出,染红了衣襟。她掏出随身带着的药瓶,倒了些粉末在伤口上,自嘲地道:“还好,付出的代价不算大!”
她踢开倒在她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