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筱快步朝大厅走去,快到门口却突然停了下来,顿了顿,他折身返回,朝初夏院子走去。两粗使侍女正在院里清扫落花,看见冬筱福了福:“将军!”冬筱径直进了屋,初夏卧在软榻小憩,长长的睫毛遮盖着眼帘,浅浅的呼吸声响起,他四下看了看,见满儿没在房内,从床榻拿过锦被轻轻替她盖上。冬筱凝神看了会沉睡中如婴儿一样恬静的俏脸,转身走出门,拔出佩剑就着剑风朝满院盛开的花簇挥去,正在打扫的侍女吓得尖叫一声,退到了旁边。随着长剑挥舞,地上霎时铺满了层层花瓣,红的白的紫的,鲜艳晃眼。
待树上已瞧不见花骨朵,冬筱收了剑,回头看见初夏倚在门口惊讶地看着他,他迎着她的目光,心忽然像被什么撕扯了一下地痛。
初夏奔到他身边,关切地询问:“你怎么啦?”
他忽然不知道如何开口,拖了她进屋,将门重重甩上,他捧着初夏的脸,她的脸那么小,小得他摊开一只手掌就可以完全覆盖,他低低开口:“远书为什么被罚?”
“我…”初夏忽然住口,明白过来他刚刚的举动,水汪汪的大眼看向他,有些哭笑不得地道:“你听谁说了?”
“我只想听你说!”他盯着她,语气有些恼怒。
看着他生气的样子,初夏突然格格笑了起来,笑声银铃般悦耳,笑累了,她看着正对她一筹莫展的冬筱叫道:“冬筱!”见他发愣,又郑重叫了一遍“冬筱!”
她伸开双臂怀抱住他,将头摩挲进他怀里:“你真的喜欢我!”
冬筱被她这句莫名其妙的话逗得嘴角抽了抽,他顺势拥住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什么生气什么怒火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初夏在他怀里一边用手搅玩他衣服上的饰片一边对他说道:“阿莱死了,我怨你们,当时我是想离开的,你不可能帮我,我只有选择了林远书,我承认,我利用了他对我的好感,骗他送我出城,后来还迷晕了他,一个人只身前往了大山,还好小舅赶到,不然我早就进了狼腹。”
她轻描淡写,却听得冬筱胆战心惊,原来那夜发生了这么多事,怪不得第二日她生病了,他却如此后知后觉,愚笨之极,差一点就失去了她,他不由抱紧她。
她接着道:“我没告诉你,是不想再提,也怕你担心。我以为我会死掉。小舅把我救出来的那一刻,我忽然想明白了,你们都是我的亲人,这情分,是逃也逃不掉的,我不能再让你们伤心,难过,我以后,都会好好地!”
冬筱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在她额头印上一吻:“你明白就好!”林远书,冬筱在心底暗道:想不到他对初夏有了心思。还有那嚼舌的该死的侍卫,等他哪天好好拾掇他们去。初夏软软地趴在冬筱怀里,幸福,在这一刻变得如此简单。半月一晃而过。
盛安十九年夏,聚集在蒙阿山脉的拓勒族各部落突然对拓都来势汹汹的发动了反攻。拓勒族三大部落汇合,由拓勒王拓勒迟雄统率,拓勒二部拓勒达尔王子为副将。拓勒达尔年方二十,生得彪悍威猛。冬筱率领大军迎战了三日夜,虽然保住了拓都,但损失惨重,十万兵马约剩下六万不到,从平州调出五万士兵进行整合。战事一下子紧迫起来。初夏两边挂牵,变得郁郁寡欢。柏凌和冬筱连夜布置,以防拓勒族发动第二次偷袭将战营直接拉到了蒙阿山脉附近。五日之后,大盛和拓勒发动了正面之战。
拓勒达尔手扬刀斧叫嚣出阵:“驱杀中原狗!片甲不留!”
“片甲不留!”拓勒士兵异口同声。
柏凌和冬筱身着白色战袍并肩骑在战马上,身后大盛军旗迎风招展。冬筱一挥手势,大盛士兵迅速整齐排开,列出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