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来越浓,满室春意盎然。 [柏凌怀里,阖上疲倦的眼皮,柏凌手抚上她光滑的后背,在她耳边轻轻地呢喃:“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初夏意识朦朦胧胧中,这句话却听得格外清晰,柏凌从未对她许下诺言,对于未来,她从不去想,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未来。
第二日,柏凌没有来。初夏独自上床睡去,凌晨时习惯性地伸手朝一旁摸去,却没有摸到熟悉的轮廓,指尖传来一片清凉,她惊醒过来,睁眼一看,旁边的位置空空如也,柏凌一整夜都没来过!她再没了睡意,这是从未发生过的,柏凌再忙都会赶过来,哪怕在这里歇上一两个时辰,她心里忽然不安起来,第一次觉得等待是如此难熬,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心内又百般煎熬,习惯很可怕!她竟然不知没有他的消息时她这般坐立难安,什么时候他已经成为了她生活中的一种习惯。第三日,柏凌仍没有来,第四日,初夏已经坐不住了,派了小菜叶回宫中打听,到黄昏时,小菜叶才回来,神情沮丧。
初夏着急地拉着他的衣襟:“怎么样?”
小菜叶摇摇头:“皇上倒是在宫中,只不过奴才没见着,不止奴才没见着,大人们也没见着皇上,这两日连早朝也免了,听皇上身边的小公公说,皇上脸色阴沉,来去匆匆,奴才托了各部相熟的公公打听,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初夏一颗心稍稍安定下来,对小菜叶说道:“无妨!皇上日理万机,想必是被些烦心事绊住了,咱们无能为他分忧,安心候着他便是!”
柏凌不来,初夏没有了期盼,日子似变得漫长起来,午休过后,初夏精神大好,她唤了梨雪梨华,许久不曾出去走走,想出去溜达溜达。梨雪为她换了一身男装,如今着女装的主子太过显眼,出了什么乱子可不得了。
主仆几人一路逛到了护城河外,夏天的护城河畔,凉风习习,杨柳依依,清爽惬意,静静的河面上停放着几艘小舟。初夏心思动了动,领了梨雪梨华登上其中的一艘小舟,吩咐小菜叶等均待在原地,有他们跟上就扫兴了。三人很快划船来到了对岸,跳下船,顺着河岸的小径兴致勃勃地踏入了岸边不远处的草坪。小菜叶和几名侍卫只得在河对面张望,视线不敢离开远处的人影片刻。通向对面草坪的去处必经此处,所以他们并不担心,只要时刻关注着她们的动向即可。
踩在软软的草坪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初夏心情大悦,她忽然迈开步子朝前跑去,身轻如蝶。眼看初夏越跑越远,梨雪梨华慌忙追去:“娘娘,等等!”
刚刚朝前跑出几步,二人脚下似被什么一绊,齐齐向前跌落。等得二人重又站起,草坪上哪里还有初夏的影子?二人大惊,分散朝前寻去,双手合拢在唇边,高声呼唤:“娘娘!娘娘!”
这边的骚乱自然引起了那边众人的注意,发现视线中的身影忽然少了一个,众人大骇,齐齐跃上船,朝对面飞快划去。小菜叶率先跃上草坪,几乎将草地翻了个遍,哪里有半丝人影?直找到夜幕降临,众人亦不敢离去。皇上多日未来,如今连娘娘都失了踪迹,他们这群奴才还有何面目回去?找不回娘娘,还不如一头投河自尽算了。
盛都城外一荒废的民宅内,初夏堵在嘴里的布巾被人拿下,她看着坐在前方的人,眼神暗了暗。隔间忽然冲出来一个女子,冲着她左右开弓就是几巴掌,初夏眼冒金星,脸颊又热又痛,好一阵才稳住神,抬眸朝扇她耳光的女子看去。那坐在前方的男子颇为不悦地瞪了旁边的女子一眼:“谁让你打她的?”
女子涨红了脸:“事到如今,你还想护着这小贱人!也不看看你还有没有这个能耐!”
这话似戳中了男子的痛处,他怒不可遏,一挥手,将桌上的茶壶狠狠朝女子扔了过去。女子往后一跳,躲过了茶壶,茶壶掉在地上,滚烫的开水溅在她的身上,她随即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柏逸!”
柏逸再不看她,径直起身走到初夏身边,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我是该叫你米狐,还是初夏?”
初夏淡淡扫了他一眼,冷冷道:“为何抓走我?”
“为何?”柏逸冷哼了一声:“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蔡春华走了过来,狠狠地看着初夏:“你们早就该死!都该死!”她受了那么大的折磨,柏逸又变得这个样子,她一生都被毁了!尤其是眼前这个女子,罪魁祸首!若不是为了得到她,柏逸不会失去理智将她拦下,柏凌也不至于那样重伤了他,柏逸就不会轻易地失了王位!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恨不得立马就抽她的骨,剥她的筋!更可恨的是,她的夫君,柏逸到现在都还在护着她!
不可理喻!初夏别过头,准备不再理会这失了心性的夫妻二人。一声稚嫩的童音忽然响起:“姨娘!”
初夏一惊,朝发音之处看去,柏徕!真是柏徕!柏徕看见她,扔开了牵着他手的女婢,兴奋地朝初夏奔来。初夏双手被缚住,只得眼巴巴看着他跑过来趴在自己身上。“柏徕!”初夏嗓音发颤。柏徕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皇宫么?柏凌这几日是不是正为柏徕之事烦闷?当朝太子失踪是大事,京城定是封锁了消息,她才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姨娘!”柏徕高兴地拿脸在她身上蹭了蹭,看见她被绑着的双手,不悦地朝柏逸嚷道:“皇叔,你为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