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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三十分钟过去了,还没看见建国回来。她脑海里突然想到,也是第一次想到建国要陷害她,狠心地把她扔在黑暗的洞穴里被吸血鬼吃掉,也许连尸骨都不会留。
洞穴里漆黑一团,先前活动一闪一闪的红光也不见了,洞内的安静让斯凤重新梳理了一遍路线,冷静回忆每个岔洞的位置;回忆进来时走的方向,哪一个洞口能出去。可是,洞内太黑,啥也看不见,她已经辨不清方向,找不准目标。她现在就像一只在大海中失去控制的小舟,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凭着模糊的感觉在黑暗中和死神搏斗,弄不好还会掉进十几公尺深的暗河沟里。
她开始用石头敲洞壁,向外面发出救命的信号,很愤怒,憎恨没有人性的丈夫,骂他没有道德,没有良心,是一个伪君子,是一个玩弄感情的罪恶卑鄙的小人。想不到和他生活了十几年,平时毕恭毕敬,笑脸呵呵、花言巧语、讨好女人、从不发脾气,见了谁都是一张潇洒温和的君子脸。就是这张伪装的君子脸隐藏太深,蒙骗了好多人,斯凤和他生活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戳穿他的丑恶脸嘴;他是野兽般的心,罪恶般的人,干的是伤天害礼的事。呸,不是个东西,下三烂!。
天啦,太不可思意!上帝怎么不惩罚这种人?他是人吗?平时她啥都顾着丈夫,冬天怕他遭冷,夏天怕他遭热,下雨天怕他遭雨淋,把他当成男人中最体面的人,当成她最爱的人——多傻的女人啊!这就是女人天生的软弱,上了哪条痴情忠心于男人的船!——简言之,危险的感情充满着卑劣罪恶,罪恶后面有看不见的卑劣感情,陷入情网的人看人很近,找不准情人的瑕疵。站远一点就会看得一清二楚,因为离情网很远,中间隔着一堵窥视的玻璃墙,丑陋的嘴脸,伪装的表白,情感的欺骗,讨女人欢心的花言巧语,全都会反射在这面墙上,清清楚楚,看得透彻。
任斯凤凭直觉在洞穴里寻找出口,冷静下来在回忆最先来的方向。但是,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洞口,分不清洞口在什么位置。黑暗、恐怖、潮湿、发霉的恶臭、怪声音、冰凉的水坑,发光的怪物都在眼前。她在洞内摸着洞壁石头吃力的开始慢慢往外爬,拼命摞动吃力的身子。记不清爬了好长一段路,她感觉全身软绵绵的有气无力。这时她终于爬到一个岔洞口,她好像摸到一根石柱,滑溜溜的,冰凉冰凉,不敢肯定这个洞口就是刚才来的方向。她一点都记不住进来时洞口有什么记号,现在是凭着运气,凭着女人的直觉在洞口四周边摸边爬;她的头碰在洞壁上连痛的感觉都没有,手指好像被尖锐的石块磨破了钻心裂肺的疼痛。她晓得身子出血的血腥味向外扩散了随时会遭来危险,哪些吸血鬼虎视眈眈正隐藏在四周,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跑出来袭击她。也许会有一场生死的搏斗,吸血鬼很恐怖,随时会向她袭来,然后包围着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再后来她就是一具散落的骨架。当务之急她只想一件事——能活着爬出去就是她的幸运。
她大约爬了两三公尺,完成这段路显然费了很大力气,身体拖在地上被地下水泡得湿淋淋的。她记不清头在石头上碰了多少次,更不知道从头上流下来的是汗还是血,只感觉在脸上粘乎乎的。她顾不上这些,拼着全身力气一个劲地往前爬,手上捏的石头仍然没有松。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动,好像是毛蝾蝾的,软绵绵有点赤滑,叽叽的怪叫声有些恐怖。后来这种声音钻进她的衣袖,裤裆里也进了吸血鬼,不一会儿全身都是,她不知道是啥动物有这么多,来势汹汹,顷刻之间她感觉恶痒恶痛。
“滚开,不要靠近我,你们想干什么?——滚开呀!”她伤心地痛哭,拼命叫喊救命。
“这些家伙要干什么?”
她的叫喊声越来越大,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尽管她这样拼命地叫喊,尽管她叫喊声是哪样的悲伤,哪样的粗野,这些吸血鬼丝毫不会理采,照样不客气的往她身上越爬越多。有的吸血鬼饿极了在她身上猛叮、猛扎,猛咬,还在猛喝她的血,啃吃她的肉。
斯凤不知道这些家伙是什么怪物,也许是隐藏在黑暗深处的吸血鬼,闻到血腥味就虎视眈眈地爬出来,喝动物尸体的血,吃动物尸体的肉;一具完整的尸体一会儿就变成一堆散落的骨架。
她发现这些毛蝾蝾的怪物有很长的爪子,每根爪子很锋利,这些家伙在她脸上以及全身都爬满了,叮得她钻心裂肺地疼痛。忽然间,她想起在那本书上看见有一种专吃人血的吸血鬼,这种动物长年累月生活在黑暗的洞穴,专吃动物尸体。有些动物跑进洞穴受伤了,血腥味在洞内随空气快速传播,吸血鬼的嗅觉十分灵敏,很准确的辨别和跟踪受伤猎物的方位,有的时候也会袭击受了伤的人,莫非斯凤是碰上了这群吸血鬼了?太可怕,太恐怖,此时此刻她咬紧牙关准备和这些家伙做死亡前的最后拼杀。
黑暗的洞穴和外界没有联系,可以说是隔岸观火的死亡之地,斯凤不管怎么喊,怎么叫都没有反映,只有她自己的回声。这些吸血鬼在她身上到处乱钻,乱啃,她突然发现小腹下面有吸血鬼往里钻,不止是一只,有好多只。她顾不上哪么多,抓住这些可恶的家伙就狠狠地按住,使劲砸在溶石上,用手上的石头猛扎,狠刺,偶尔吸血鬼的血浆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