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
阁窗外灼热的阳光却依旧抵不住离漾寒冷刺骨的声音,念清歌的琉璃殿清雅别致,墙壁上雕刻着淡淡的粉色碎花,还有一个女子抚琴的水墨画,檀木桌上摆着清淡的花儿,让空气中染上了淡淡的清香。
念清歌的美人榻上总是搁着一本书,离漾负手而立,双手垂在两侧,清冷的龙眸落在那本书上,将手拾起捧在手心里,一页一页的翻着,微风拂过,那些泛黄的书页‘唰唰唰’的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流转而过,有淡淡的书香气息,自然也夹杂着念清歌指尖的淡淡的馨香气息。
那些小字如密密麻麻的小虫子让离漾的眼睛微酸。
侧眸。
念清歌精致的小脸儿上浮着一层淡淡的红润,这便是用了金火丹后的反应,心中愕然生出一股子怒火。
‘啪’的一声将那本书扔在了美人榻上,乱页翻飞。
崔嬷嬷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推开门,一股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离漾双手背在身后,侧颜紧绷,眉宇紧凝着,那双眸底蕴着一抹清冽。
“皇上有何吩咐?”崔嬷嬷看得出来离漾的心情不是特别的愉悦。
明黄色的龙袍,熠熠生辉的龙冠,墨玉般的发丝束起,离漾的后背又直又挺,如一颗刚劲的松树,混身上下锁散发的王者气息不禁让崔嬷嬷一颤,底气不足的垂头伫立在那里等待着离漾的吩咐。
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向念清歌,沉声而问:“说,谁来过探望过她。”
崔嬷嬷一愣,心里一紧,自然而然心虚了起来:“回皇上,没......没有谁看过小主啊。”
闻言。
离漾似有些无奈的吐了口气,浓眉紧拧,声音蕴着不耐:“朕......再给你一次机会。”
崔嬷嬷死死的咬着口不吱声:“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话音儿才落。
离漾大步流星上前一脚踹倒了崔嬷嬷,崔嬷嬷的胸口一阵灼痛,趴在了地上:“皇上恕罪。”
“想让朕恕罪就说说话!”离漾朝她吼道,手指指着她:“竟然敢欺骗朕!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
崔嬷嬷胆战心惊:“皇上,奴婢......奴婢不敢欺骗皇上!”
“说!谁来过琉璃殿!”离漾的声音再次降了一个温度。
“没有人。”崔嬷嬷道,她万万不能说出来是离辰逸来过琉璃殿的。
离漾的龙眸蕴着淬毒,拍拍大掌,德公公进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崔嬷嬷,语言谨慎:“皇上,奴才在。”
“将琉璃殿的所有宫人全部叫出来。”离漾沉凝道。
“是。”
晌午。
正是阳光火辣的时候。
德公公将琉璃殿所有的宫人叫了出来,离漾伟岸的身子站在那里,剑眉下的双眸如冰潺流水,德公公扬起尖细的嗓子:“都跪下。”
他们齐齐跪了一排。
离漾清寡的声音响彻在琉璃殿上空:“朕给你们一次机会,昨夜究竟是谁来过琉璃殿。”
宫人们互相对望一眼,眼底闪过迷惑,除了崔嬷嬷和偷偷看到的沛柔并没有人看到有人潜入琉璃殿啊。
“皇上,奴才(婢)没看到啊。”
扫视了一圈,恐怕只有崔嬷嬷紧张的绷着身子垂着头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离漾递给德公公一个眼色,德公公遣散了所有的宫人,只留下崔嬷嬷自己,结实的龙步在地面上响着,琉璃殿的海棠树长得愈发娇艳了,一缕阳光透过厚厚的叶子打在离漾的脸庞上,他忽而伫立在原地:“说吧,也许说了朕还会饶你一命。”
“奴婢的确不知。”崔嬷嬷依旧唇齿紧闭,不吐露半点儿风声。
离漾忍着胸腔的怒火才压下想把崔嬷嬷扔到慎刑司的想法,因为顾及到念清歌现在还处于昏迷中,念清歌需要崔嬷嬷的照顾所以才暂时留下了她。
但是离漾惩罚她在琉璃殿门口跪上六个时辰,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朝廷政事繁忙的离漾没有多呆,才想起身离开,琉璃内殿便传来了鹦鹉叽叽喳喳的叫唤声:“王爷,王爷,王爷......”
这让离漾的脚步顿在了原地:“拿过来。”
德公公点点头,过了一会子便提着鸟笼子来到离漾跟前儿,离漾凝着笼子里五彩缤纷的鹦鹉,一挑眉梢:“这鹦鹉口中叫的名字便是昨夜所来之人吧。”
崔嬷嬷一惊,急忙抬头,解释着:“皇上误会了,这鹦鹉只是因为是离王爷送来给小主赏玩的所以它才会叫王爷的名字的,跟昨夜之人没有关系啊。”
“哦?”离漾薄唇一抿:“那么也就是说昨夜确实有人来过了。”
崔嬷嬷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离漾套去了话,但是再想解释离漾早已拂袖而去。
只是在背后递给德公公一个手势。
他心神领会,将鸟笼打开,大掌捉住那鹦鹉,面上露出一抹阴狠的表情,而后虎口一紧,毫不犹豫的将那鹦鹉的头拧断。
‘啪’的一下子扔在了地上。
崔嬷嬷惊愕的望着这一切,看着地上被拧断头的鹦鹉胃中一阵作呕趴在地上干咳着......
残忍,冷血一直是离漾的手段,爬到皇位上离漾的手里不知染过多少鲜血,区区一只鹦鹉的又算的了什么呢。
“全面看守琉璃殿!”离漾步子如风。
“是。”
“不准琉璃殿的人出去。”离漾声音压抑。
“是。”
话落。
后面跟来了阵阵碎步,一道气喘吁吁娇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