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阴沉。
风,呼啸。
两条黑影在烛光的摇曳下阴森森的摆动着,好似鬼魅,让人毛骨悚然,一条黑影是怜昭仪的。
那......另一条黑影呢?
静谧的屋子内,只有她一人不是么?
“......谁......?”怜昭仪的声音吓的直颤抖,整个人哆嗦的站在那里,两条腿吓的直打颤,定定的望着白墙上折射出来的另一条黑影。
“是......是谁?”她又问了一遍。
忽地。
她只觉得后背阴风阵阵,那个黑影朝她缓缓袭来,在她的头顶上来回的晃着,轻轻的晃着,将那股子阴风全部灌入她的骨子里,她全身的毛孔全部张开了,缩着肩膀:“啊——别过来,别过来。”
“小主......小主......”耳畔传来熟悉的阴森森的声音。
怜昭仪的双眸瞪大,定定的望着那黑影:“你是谁?你别装神弄鬼的,你出来,你给我出来。”
“小主,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那个声音凄惨的瘆人:“小主,石井里好冷,好黑啊,奴婢好害怕啊,小主,你过来陪奴婢好不好。”
“滚,滚开,你给我滚开。”怜昭仪陡然想起来她是谁了,她就是那次将她处死的婢女。
她找上来了,她找上来了。
“小主,小主你好残忍啊。”那个让她做噩梦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耳边。
怜昭仪惊吓的光着脚丫子满屋子乱跑,可是那个黑影却一直追着她跑,她真的很害怕,做贼心虚的感觉喷涌而上,微弱的烛光忽然灭了,整个屋子漆黑一片。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怜昭仪的安全感降到了负数,朦胧的月光映照在阁窗上,树叶的影子在窗纱上来回飘荡。
“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啊——你滚啊,你滚。”怜昭仪吓的抱头鼠窜,脚下一滑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地上全是满满的瓷器碎片,她单薄的衣裳完全被碎片扎透,扎到了肌肤上。
她疼的在地上来回打滚,可是滚的越厉害扎在身上的碎片越多,她双手撑在地上试图起来,可是周围太黑了,整个手心直接铺满了碎片,湿乎乎的鲜血流在了手心上。
黑影继续朝她逼近,凑近她的脸,她惊慌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碎片爬到了脸上,她的脸刺痛,满是鲜血。
“啊——我的脸,我的脸。”怜昭仪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疯狂的尖叫着,朝门口狂扑过去,疯狂的拍着门:“开门,开门,放我出去,我要见皇上,快给我宣太医。”
她声嘶力竭的狂叫了*,可是却久久得不到回应......
*
翌日清晨。
鸟儿鸣叫,枝条柳绿。
一束束灿烂的光晕笼罩在金碧辉煌的皇宫上,窗纱下投递的阴影如蝴蝶的翅膀格外好看,琉璃殿洋溢着喜气洋洋的笑脸,金丝笼的鹦鹉叼着笼子:“婉昭仪,婉昭仪。”
用过早膳的念清歌一听这话儿便乐了,这鹦鹉好生聪明,平日只是听着底下的宫人们念念叨叨便把她的名字给记住了。
她心情愉悦,招呼着崔嬷嬷:“崔嬷嬷,去,给那鹦鹉多喂点东西吃。”
“小主的心情好了奴婢们也就跟着好了,小轩子他们正想着在院子里种点花花草草添添新鲜玩意儿呢。”崔嬷嬷满脸的笑容,喂过鹦鹉好跑来陪念清歌说着体己话。
念清歌躺在美人长塌上,手指上缠着一缕红色的丝线玩弄着,她趴在阁窗上看着小轩子撅着身子在那抠土,沛柔在一旁捧着水壶,她浅浅一笑,顿觉得整个琉璃殿温馨极了,等同一家人一般,于是感叹道:“若是永远这么和平,宁静就好了。”
她略有些伤神的模样看在崔嬷嬷严重,她安抚道:“小主别担心,咱们琉璃殿会越来越好的,小主也会越来越好的。”
“但愿吧。”念清歌淡淡地说,而后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崔嬷嬷,听说怜昭仪有了身孕。”
提到这茬儿,崔嬷嬷微微一愣,没想到念清歌这么快就知道了,她也不好掩饰些什么:“恩,不过皇上好像不怎么挂心。”
“怎么会呢。”念清歌有些伤神:“皇上的龙种,他又怎会不喜欢呢,不要听宫中的人胡言乱语,有关子嗣的问题可不要多多讨论才好,以免让人拿了把柄去。”
“是,小主。”崔嬷嬷应着,望着念清歌的小脸儿,心疼的拧了一块儿冰冰的湿毛巾:“小主的脸还是没消肿,奴婢替小主好好敷一敷。”
“岂是那么快能消肿的。”念清歌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只觉得刺痛无比,火辣辣的烫,若不是崔嬷嬷经常用冷帕子为她敷脸,想来她是一刻钟都坚持不了的。
“那个怜昭仪也实在是太猖狂了,不过奴婢听说了一些事情。”崔嬷嬷左右看了看对念清歌说。
“何事?”念清歌问。
崔嬷嬷将帕子折了折换了一面,道:“奴婢听说最近皇上在朝廷中震怒,惩治了张侍郎,听说啊,连同和张侍郎有关系的人不是分配到边疆去了就是砍了脑袋呢。”
“这么严重?”念清歌怔愣一下,忽然想起来什么:“怜昭仪的父亲不就是张侍郎。”
崔嬷嬷点点头:“是呢,听说做了不少让皇上震怒的事情呢,想来那怜昭仪还不知道呢。”
话儿说着。
沛柔忽地风风火火的从院子外赶来:“小主,小主。”
“怎的毛毛躁躁的?”念清歌呵斥道:“这幅样子不要让其他宫的人看去。”
“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