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枯等到天命,故土引谁魂归去。
离妃华贵的裙摆如一朵盛开的妖娆的花儿,由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水仙花儿的气息直冲念清歌的鼻息,她窒息的难过,连忙奔出去蹲在殿门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崔嬷嬷上前体贴的为她一点点的顺着后背:“小主,没事吧。”
她虚弱的如一只慢慢释放的气球,一丝丝气息也剩不下,在空中摆摆手,虚弱的摇摇头:“没事。”
“奴婢扶小主回去歇息吧。”崔嬷嬷去拉念清歌。
念清歌握住她的手,指了指那清凉的水池边:“我想在那坐一会儿。
夜幕缓缓降临。
水池边渐渐泛凉,枯竭的水池一滴水都没有,鱼儿也死光了,念清歌怔怔的望着水池,一言不发。”
“好。”崔嬷嬷握着念清歌的手,二人来到了水池边。
崔嬷嬷的视线落在念清歌的发髻上,发髻上那枯外刺目,她怔了怔,道:“小主,奴婢替小主把那花儿摘下来扔掉吧。”
“不用了。”念清歌的小手抚在那牵牛花上,面容上蕴着清清淡淡的涟漪,恍若小溪上洒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让人看不清她真实的情愫,她的视线落在那高高的宫墙上,她需要拼命的仰头才能看宫墙外的那颗常青树,那常青树的颜色一如今日离漾穿的衣裳的颜色。
“这花儿,戴着挺好。”念清歌的声音淡漠如水,恍若再说一件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情。
指腹细细的抚摸着花儿枯萎的纹路,随即补充道:“我要每日戴着这花儿,提醒着自己终有一天要将今日所受的屈辱全部还给她。”
崔嬷嬷一怔。
仿佛在念清歌的身后看到了仇恨的翅膀。
那抹仇恨是一个小芽儿,早已悄悄的种在了念清歌的心里,只待它慢慢的长大。
天,又黑了......
*
谷雨后的天气夹杂着丝丝的闷热,夜里,吹来的都是热风,夏日正悄悄的踏着脚步朝人们赶来。
离王府,坐落在青山绿水间,四周绿荫环绕,是一个云游野鹤的好地方,就连离漾都羡慕不已。
夜光融融,绿树凄凄。
一弯皎洁的弦月划过那精致的王府,给王府洒下了一层银白色的光辉,院外灰墙环绕,肃穆不已,五间垂花门楼,六面抄手游廊,府中永路相接,山石点缀,整个府中显得颇有离辰逸那倜傥*的气场,后院则是花圆满蹙的庭院,一张檀木桌,两张檀木椅,上面摆放着精致的青花瓷酒壶等。
身后是一大片清澈的湖水,四周佳木葱茏,一带清流从花丛树木中倾泻于石缝下,若是生活在这里,真真觉得好生惬意。
恍若一所别致的世外桃源。
离辰逸一袭深紫色的点降袍,点降袍是新作的,上面的刺绣是奇形怪状的图案,袖袍的滚边儿是银色的丝线钩织的,腰封上是烫金的花纹,上面缀着一个宝剑的佩饰。
两棵大树粗壮的树干上被他绑了两根粗粗的麻绳,麻绳中间是舒适的空中飞塌,他墨黑的发丝散在肩头,他歪歪斜斜的躺在了那塌上,闲散的模样英俊的让人移不开眼,他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张开嘴巴,慵懒的躺在上面,将酒水朝喉咙里灌去,凉爽刺激的感觉让他舒服极了。
望着暗黄如沙尘暴的天空,勾唇一笑,似乎很喜欢这种天气,嘴里喃喃自语,竟然作起了诗来:“琴奏相思,琴断相思回忆,白头偕老不过一场戏。棋落回忆,棋谱回忆入戏,一世长安不过一句离。书绘入戏,书诉入戏不离,镜花水月不过一言弃,画现不离不弃,天涯海角不过一场戏。”
他似乎很惬意,语调轻快极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来回的晃悠着,一口酒一句诗的,耳垂轻动,离辰逸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笃定的笑容,轻轻的呢喃:“静竹公主来了却不现身,难不成是想偷点东西回去?”
‘咣当’一声。
一颗粗壮的大树上跳下了一抹红色的身影,随即飘落下来了几片绿叶,静竹将肩膀上的绿叶抖落干净,晃了晃脚踝,不可思议的跑到离辰逸面前,歪着脑袋凝着他:“你怎么知道是本公主?”
离辰逸不急不缓的喝了一口酒,幽幽道:“除了你静竹公主,谁会正门不走,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儿。”
“你——”静竹公主头顶上冒着三缕青烟,这个离辰逸每次都要欺负欺负自己。
她想起来方才在树上听到离辰逸的诗,忽地借此凑到他跟前儿:“你还会做诗?”
离辰逸浓眉一挑:“本王不想从你嘴里听到疑问句。”
静竹撇了撇嘴巴,还挺傲娇,拍拍离辰逸的肩膀:“把你的酒借我喝喝。”
“一边儿去。”离辰逸不理她,歪着头看着风景。
忽地。
手里一空,酒葫芦被静竹夺走了,静竹迅速的朝后面退了一步,害怕离辰逸上来抢,‘咕噜,咕噜’灌了几口,而后抹抹嘴巴:“好喝。”
“你脏不脏?”离辰逸语气有些不善:“本王的东西你也敢直接拿过去喝。”
“喂!”静竹公主被吼的有些委屈,他从来都不知道对自己温柔:“我们都......都那个了,喝你的酒怕什么?”
闻言。
离辰逸倏然抬眸,冷冷的凝着她,冷声问道:“你说什么?”
静竹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以为离辰逸没听到,于是羞怯的重复了一遍:“我们......我们都那个......那个了。”
“......”空气中的声音戛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