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这一副纠结又放不下心的模样,只觉得牙疼,
“我说你啊──!当初让她这么早出来抛头路面的、也是你自己拍板定案的;现在不过是让她跟着那老妖婆好好的学上一学,也不是不让你们父女从此不相见,又有什么好感伤的!?”
齐涵璋从以前就是爱妻如命、疼儿女若珍宝的男人──如今少了任氏,这位干脆就把全部的关爱全都给放了孩子的身上。
“你这不是还没孩子么?哪里会懂我的纠结?”齐涵璋懒懒地一扬眉,“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干脆也去讨一房媳妇吧!”
“我还比你年轻了八岁,不急。”魏琛没好气地说道,“更何况要是生出了你闺女儿子那般的小鬼出来,我只怕心脏不够坚强、没两天就被吓得蹬腿了!”
“你说......桑嬷嬷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么?”齐涵璋转着手里的酒杯,看着那白溜溜的小东西在桌上旋着,心也悬着,“是不是......我之前都太软弱了,所以让她这么辛苦了......还走了这么条路?”
“你确实是个莫名其妙的人!”魏琛大马跨金刀地坐着,这会儿听了齐涵璋的话,‘嘁’地一声嗤笑,双口垮着腿上,抬着下颔、颇为鄙夷地看着这个老友,“任氏死了,你为了避免横生枝节就这样任由戚氏进门,这的确不完全算你的错──毕竟以你那几个叔伯的个性、还有戚家闹腾的情况,那确实是最好的方法了......”
“不过,在把任氏送了明贺寺后,你急急地跟着周仲宁一齐端了恭亲王的几个大窝、又捅了戚家好几把刀子、还掏干了齐家几个藏点,说实在的,我觉得你那时候还不如纳一房侧室、重点先把家里花上半年地给捋顺了的好。可惜的是,那时我们怎么说你也跟鬼一样谁都不理就是、说了跟白说一样。
看看,两个孩子正是没有人护着管着的时候、年纪又那么小......身边没有个长辈可以看着学、后边还有一堆仆妇得管教──甚至还有玥阳楼这么一个大摊子得坐镇!你把最重要的事情都丢给了才多大的孩子?”
“可是......就算我当时陪着他们身边,不这样麻痹自己......”也不见得就能让情况变得比较好、说不准还会崩溃......
“但是对于孩子们来说,你将不会只是个他们嘴里的父亲、爹爹。”魏琛毫不客气地指着齐涵璋的鼻子说道,“你会是他们可以成长起来的天,他们有了充足的安全感、做事起来也不会这么极端,不是么?你怕自己的负面情绪会让孩子受不了、你觉得你逃避是为了大家的好,可是你想想,前面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那么多,嫂子有撒手不管、让孩子们自己走在最前面给人指指点点么?”
“玥姐儿是个不懂得求救的孩子。”魏琛道,“她知道你的难处,为了你好,也懂事地没有紧紧地扒着你的裤管逼你,而是选择自己站起来。”
但是大家这样‘为了对方好’,最后、却弄成家反而不像家了。
温暖依旧,人也依旧,可对着最亲近的人就像是戴了面具一般,又哪里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