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躁蝉奔放的鸣声里飞快地流逝,紧接着太后娘娘的、是皇帝周伯良的生辰。由于是散生,秉持着朝正的一贯作为、也因为太后娘娘健在,故而未大办。
只是一向作风温和的他、竟是难得地借着机会,当众以略显玩笑的语气点名了几家,有褒有贬、有赏有削,几家欢乐几家愁,颇有些暗示性的山雨欲来风满楼。
同时,在六条胡同的宅子里,戚绯难得地焦躁了起来。
来京城也有好几个月了,虽然戚家对她没有怎么管束,但最近、却不再由着她一个大龄未婚的女子四处晃荡。戚绯心里知道,这是因为戚家失去了恭亲王府支持的结果──
上次戚家作主牵线齐涵青去帮恭亲王府做事,却偏偏办砸了;还让太后娘娘对曲贵妃产生强烈的不满,到现在还不肯让曲贵妃踏入慈懿宫,连带着皇帝对曲家的态度也冷淡了下来……
这让恭亲王府本来安排得好好的棋子瞬间都乱了,恭亲王那等锱铢必较的人、还能给戚家和齐家好果子吃吗?
齐家的产业被狠狠地收缩了起来,而戚家本家也一并被禁锢了起来,据说恭亲王妃戚氏在府里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反而是恭亲王新纳的曲夫人,备受宠爱……
“哼──!”戚绯气得一笔毁了那她画了好些天的画,“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几名贴身丫环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戚绯怒火见涨、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个。这几年她们前前后后帮戚绯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看习惯了戚绯的狠辣毒绝、更是知道自己稍有过错、那准是小命不保的。
“兰芳、那个白痴呢?”戚绯‘啪’地一声甩下了画笔,转过头来问着。
“齐、齐大老爷刚刚到花厅了……”兰芳战战兢兢地回道,“但他的脸色……不太好。”
蠢货!戚绯心下厌恶极了。
要不是自己有件事非得跟齐涵青合作不可,她哪里会浪费时间跟这种低回报、高失利的人相处?
“那就走吧!”戚绯随意地扶了扶鬓花,便是站起身、率先走出了房门,“再纠缠下去我都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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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夫仔细地帮齐南阳检查了一会儿的眼睛,随后、在齐?严肃的眼神中,轻巧而不失稳妥地重新上药、缠上白绫。
齐?朝着素娟点了点头,先行跟留大夫走出去,只留下她陪着齐南阳。
“怎么样?”齐?低声问道,“跟前阵子比,他的状况有好些了吗?”
刘大夫抓了抓稀疏的胡须,有些为难。做了齐家好几年的坐堂大夫,他也很清楚这中间的过程。只是齐南阳的状况特殊,十在不是他这个程度的大夫可以解决的。
“状况不太好。”刘大夫揉了揉眉间,“九娘子提供的那份药方并不完全,虽然有一定程度地吊着眼睛的状况不要变差,但在这么下去依旧是无力回天……”
齐?脸色阴沉,紧抿着唇。
她前两世最终都嫁给周廉彻,除了要挽救齐家的颓势,更重要的、是为了齐南阳的眼睛──
藏弓,神医赤勒死前唯一嫡传的弟子,就在周廉彻的府上。
只是按照时间推算,藏弓还要接近半年才会被周廉彻接到府上,再之前的行踪、她两世始终没机会弄清楚。若不是只能从周廉彻那里下手,她早就自己让人去找了!
“再维持半年,行不行?”齐?缓慢地问道。
“难。”刘大夫羞愧地摇头,“这份药方霸道,就是太医院的人来、恐怕也难以配出更有药效的方子、甚至无法接续着调养……娘子,要是可以,您不妨将当年给了您方子的那位大夫请出山来,恐怕还更稳妥些。”
齐?也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症结,但问题是当年藏弓跟周廉彻的相遇本就是偶然,记忆里至少还要再等半个多月后、周廉彻领命出京办事才能碰上,否则最后也不会两世都错过直接治愈齐南阳的黄金时间。
现在可以苦撑上这么一段时间已是难得,当初千方百计也没能知道藏弓出现的地点,这让人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在哪里。”齐?有些丧气,藏弓这个人不爱与人交流,会愿意住到周廉彻府上,那也是周廉彻使尽手段后才好不容易得到的结果。
药方还是自己当年想办法求来的,虽然无法让齐南阳复明,却也让他在第二世的身体好上许多。
刘大夫听了也不禁摇了摇头,依着他对齐?的了解,恐怕这已经是她想尽办法的结果了。
“若是您愿意相信老夫,稍微冒险一点的话……配上刘家独传的施针方法、还有现在这着个药方,或许老夫还有办法帮十少爷撑上半年的时间。但到时候要是那位大夫再找不到,十少爷恐怕真的是复明无望了……。”
“我了解了,谢谢您!”齐?暗暗叹了一口气,“施针的事情我会跟爹娘商量看看,辛苦您了。”
“这件事情至关紧要,您也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刘大夫叹了一口气,安慰起眼前这个、总是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小女孩,“当年那个情况,若不是十少爷挡了那一下,您恐怕人也就不在了;这么多年来十少爷也从没抱怨或自艾过,您也把能做的都做了,大家都能体谅的……”
“当年的事,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齐?台起下颔,凤眼闪过慑人的冷光,“现在不过是先把精力放在阳哥儿身上而已,帐、最后再连本带利地一起算个清楚!”
以当年齐槿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