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佩华倏地一愣,对于太后娘娘竟然会帮曲贵妃说话的这件事情,感到相当的不解!
而太后娘娘的神来之笔,也让所有的命妇都是一瞬地出现了沉默──反而是让本来还笑得花枝乱颤的淑妃忽地突兀了起来,在偌大的宫殿里,就成了那个突兀而吵杂的声音来源。
她看着太后娘娘背后的曲贵妃,一双描得上挑的眼角一瞬地如刀剑般伶俐,让一旁偷偷瞄着她的几个夫人们都吓得倒抽了一口气。
“咱们就是想着这六六大顺的日子,本该就是好好地热闹热闹,让大家都能沾沾太后娘娘的喜气的……”可淑妃毕竟还是在后宫浸淫了许久,只消片刻,就是立刻反应了过来,掩着故做委曲道,“怎么想到就是这么一个想炒炒气氛的事儿,反而显得妾身过分聒噪了呢?太后娘娘您可不能老偏心,妾身难得豁了脸面地彩衣娱亲,也给您说程这般了!”
元佩华坐在司徒黄氏的身边,恰好是占据了一个最有利的位置,正小心翼翼地来回看着慈咸宫正殿里所有人的举动──
太后娘娘有些沉默地捧着手里的斗彩莲花瓷碗,一面啜着曲贵妃给沏的老君眉茶,一付注意力不在的模样。
而话题中人的曲贵妃则是依旧默默地垂首站在太后娘娘的身后,彷佛就同慈咸宫里的女官没什么两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头,因为没人接话,淑妃的笑容已经是快捱不住了。她左右看了看,发现在场的几个武官夫人根本与自己的哥哥不熟,而在场的文官命妇们也同周廉策和她不可能交好;太后娘娘与曲贵妃也不肯接她的话,这让她就像是个唱独脚戏的,尴尬地站在那里,简直是要羞得遁了地缝儿里头去了!
“娘娘的心是好的,比起咱们这些经验和眼皮子浅的,可都不晓得该怎么讨长辈们的欢心呢!”周廉谦的王妃黄氏,这会儿正坐着太后娘娘的下手,挺着比元佩华还要大的肚子,温婉地打了圆场道。
有人给了梯子,即便身分不大合适,淑妃还是摀着脸,顺驴坡地赶紧下了来,笑着说道,
“嗳──!您这肚里正揣着孩子呢!不用和咱们一般见识──只消坐在那里,就可以一个抵咱们好几个了!”
“瞎说──!”太后娘娘啐了淑妃一口,又对着满脸羞涩的黄氏说道,“都是哀家的孩子!妳们都在哀家跟前,看着谁哀家都开心!哪里还分什么有的没得?端是心思太活泛儿了!爷们在前头拼着呢,咱们在后头怎么还能这般攀比?哪时还会是个尽头啊──!”
“太后娘娘说得是!”司徒黄氏抢先地笑着接了话,“只要家里头后继有人,这孩子们都还小着,咱们好好的教,以后的日子可还长着呢!”又是携了元佩华的手,对太后娘娘说道,“就像妾身的这个媳妇儿,现在在家里可是宝贝金子、她相公的眼珠子──但人安安静静地,就知道要从胎里教着孩子,让我这个做婆婆的,旁的也不用担心有妖魔鬼怪上门,怎么都是省心的不行,就等着几个月以后能抱上大胖的孙子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不少人脸色顿变。
一时之间,整个殿上的气氛,再度变得迥异而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