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般问,罹天已然明白那个记忆之蛊一定是在孔雀身上,可是大巫师为什么明明是希望孔雀能够离开摩罗国之后活下去,为何又要特意点出他的身世?真真的诡异,禁不住屏住了呼吸,听继续说下去。
却停顿了,他微笑着眯起眼睛,抬首看了看屋顶,看着他的神情,罹天突然觉得异样的心酸,却如孩子般笑了,“从前在帝都的时候,我总在想封印之地是什么样的地方,即使教众们传回了记忆之蛊,我仍然期待着有一日能够踏足此地,我没想到真的到来,却是因为离落海的封印。”
这般说着,他转首看着孤叶,她正缓缓的睁开眼眸,一见,露出惊喜的笑,温和的笑着,“孤叶,你既然醒了,为我煮碗面可好?”
孤叶缓缓坐起,“好,火儿藏了许多的肉类。”
坐在孤叶身边,看她专注的盯着火炉,面上浮出的笑令罹天有些恐惧,他从未想过在风虎军团令人闻风色变的大人物竟然这般的温和,“孤叶,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我看你长胖了。”
“嗯,”孤叶侧过首,那张被胎记覆满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罹天猜孔雀一定听出了孤叶语气里的幸福,所以他也笑了,那张精致的脸瞬间变得令人有些入迷了,“我们过得很好,大人一定不知道,这里的冬天很冷,我们初到的时候,特别特别的冷,孔雀用他仅余的幻术把屋顶的破洞堵上,我们就静静的躺在黑暗中,看雪花飘落,那个时候,我总是想到越州,想到鱼先生。”
“傻孩子。”捧着孤叶盛给自己的热汤,微笑着看孔雀缓缓的饮下那碗热汤,看上去,他们应该很幸福吧!“你们过得幸福便好。我想孔雀会好好儿的待你,所以我并不担心,你若想回越州,待慕童与百里夏侯的战争结束之后,我便让你和孔雀回去。”
“嗯。”孤叶很兴奋,她眼中闪烁着平静的光,“大人喜欢这汤吗?”
“喜欢,”饮完热汤,将空碗交给孤叶,看她为自己盛了一碗面,淡然一笑,“孤叶,让我用完这碗面吧!我许久没有好好儿的歇息过了,你若喜欢。听我讲个故事可好?我记得你当年,特别喜欢听我讲故事。”
当年?那个时候还伪装成孤叶的公公吧!孔雀伸手将孤叶揽在怀里,让她静静的伏在自己怀里,火儿和雪狼也回到火炉边,静夜里,雪花飘落的声响由远及近,用完面,将空碗放下,“那一年白羽在门外发现了你,同时也发现了放在你襁褓中的记忆之蛊。我当时觉得很诧异,因为这世间只有摩罗国的人会通过记忆之蛊传递消息。
我犹豫了很久,这才打开记忆之蛊,大巫师在记忆之蛊中说明了你的身世。他说你是摩罗国国主的王子,是继承人,他不忍摩罗国断后,便将你送到我门下,他说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感激他将你送到我身边。”
听了半晌。均未听出大巫师送孔雀进天机阁的用意,不过这番话自口中道出,孔雀的身份毋庸质疑,心下微觉欣喜,虽然与孔雀相交不久,但他的性子已然摸透,他性子温和、纯良,同时眼界开阔,绝不会如大长老一般拘泥于古制,若由他指挥风虎军团,摩罗国才算有复苏的期望。
“阁主,”孔雀皱了皱眉,“难道阁主轻易的便相信了大巫师?”
“当然不会这般轻易,”示意火儿为自己盛了一碗汤,“大巫师在记忆之蛊里说了一个秘密,一个足以令我动心让你活下去的秘密,他说你身负阿修罗王的秘密,就如孤叶身负鲛皇的秘密一般。”
心中一动,罹天眨了眨眼睛,却听淡然道:“大巫师说当年你出生之时,天降异兆,天空所有的云彩都聚成一团,如龙一般的形状,龙头便在摩罗王宫的上方,你出生之后,天空的云层便消散了,那天夜里,大巫师在断龙石边做了一个梦,他梦见阿修罗王重临世间,孔雀,你的身上隐藏着阿修罗王的秘密,这一次,我便是要探出这个秘密,阻止鲛皇与阿修罗王的神之战。”
罹天终是明白到此的真正目的,他不是为了离落海的封印,而是为了孔雀,他要让孔雀成为风虎军团的首领,他要让孔雀一统封印之地,不知为什么,罹天并不觉得愤怒,他反而有些欣喜,也许风虎军团需要真正的迎来自己的主人了。
“罹天,你猜到我到此地的用意了吧!”看孤叶不住的眨着眼睛,显得极度疲惫,他缓缓的起身,举手在半空之中画了一道屏障,缓缓躺在那道屏障之上,“我想你一定很喜欢孔雀吧!你们躺下!从此地到离落海,非常的遥远。”
说完,的手在半空中连挥两下,他翻身仿佛将身下透明的屏障搭到自己身上,转瞬便沉沉的睡了过去,罹天和公子羽如他一般躺下,这才发现那道透明的屏障竟然这般的温暖,如同云彩一般的轻柔。
孔雀抱着孤叶,这是六年来每个冬夜里自己和孤叶取暖的唯一方法,孔雀觉得今日与六年来并没有一丝异样,他甚至不觉得所说的一切与自己有一丝的关系,他只觉得自己累了,累得不想再说一句话,只想在酣睡中,寻找自己与孤叶往日的平静。
在梦境中,孔雀突然看到自己出生那一日天空的异状,在云层之上,他仿佛看到一个鸟首人身的人,他静静的注视着自己,眼中冰冷如同雪原,他仿佛在无声的讲述某些事,可是自己一个字都无法听到。
究竟是什么秘密呢?孔雀在天色微明的时候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