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外面就响起了开门声。
“小姐,老爷来了。”丫鬟北秋禀报道。
“爹……”
刚唤出一声“爹”,未出口的话便被跨进门的中年男人制止了,让丫鬟带小姐先出了闺房,他信步走进内室,环视着四周,背手开口道:“不知道是哪位找老夫?”
兰十四一听来人的声音,掸了掸袖子,笑着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
“覃总兵好久不见!”兰十四拱手客气道。
对面的覃功一见笑意吟吟的来者,脸色一变,显得极其的惊讶,手脚也有些不自然了:“清……”
一听覃功的话就要出口,兰十四抬手一拦,眼神往身后瞄了瞄,覃功也是个有眼力劲的,见兰十四此番模样,便闭了嘴。
随即舌尖一转,也客气道:“覃某当是谁呢,原来是老朋友。”
两人寒暄了一番,兰十四便道:“兰某今日冒昧的很,实在是有事情需要与覃总兵商议。”
覃功微弯腰,笑道:“那请移步书房一叙。”
“人多眼杂,还是在此处为好。”不是兰十四他不知规矩,自己现在属于锦衣卫追拿的对象,画像贴满了纳兰国,总兵府的下人们又来来往往走个不停,若是有人真的认出他,不仅自己被抓,也会连累覃总兵。
覃功知道来者的身份,这么浅表的顾虑他也是能想到的。而且他毕竟是个武官,古旧死板的思想没有那么浓烈,若不是女儿生性不好动,他定会将一身武艺教给女儿。
现在又是特殊时候,覃功哪里还顾得了其他许多,直接将兰十四请到桌边。
“谈事情之前,还得麻烦覃小姐,将我一位朋友带出去欣赏下覃府的风景。”
外屋的谈话,内室里还是听的见的,更何况,江心言有着灵敏的听觉,一听便知道自己就是他口中那位“朋友”,不由的满脸黑线,看风景,看你的大头鬼,要人回避找的理由还真矬,她一个盲人,能看见什么风景。
不管江心言在心里怎么抱怨,她还是被搀了出来。她就奇了怪了,兰十四和覃功明明就认识,干嘛还要学人家盗贼似的爬人家院墙,还要躲进覃小姐的闺房!
小姐闺房啊!这在古代不是男人止步的圣地吗?兰十四竟然还这么堂而皇之的和覃总兵在覃小姐的闺房谈事情!
想着想着,江心言总觉得哪里想露了,又纠结着从头想了一遍,忽的就茅塞顿开。
正因为小姐的闺房一般人进出不得,兰十四现在又是清王的同党,在这个时节,他敢来找覃功,说明覃功也是清王的同党,两人若是去了书房,行踪谈话容易暴露,所以覃功对兰十四私闯小姐闺房的事情才毫不动怒。
“啧啧啧。”江心言晃着脑袋,都是一群心机党。
“小姐,这位是江姑娘。”任丫鬟北秋带着她在覃府七拐八拐的停在了某处。
听见面前有钗环相击的声音,江心言微微一弯腰,恭敬道:“覃小姐你好。”
“江姑娘好,坐着一起喝茶暖和暖和吧。”古代的深闺小姐果真是不一样,就是说话,都让人心窝里舒服。 小姐相邀,她也不客气,北秋搀着她坐了下来,一杯香茶就送到了她的手上。
虽然不懂茶,但她知道,这当官的家里必定都是些上等好茶。
抿了两口,果真是满齿留香,茶香味浓郁毫无苦涩感。
“唉。”品茶正兴,桌子对面的谭小姐突然轻轻的叹了一声。
江心言好奇的放下杯子,问道:“覃小姐为何叹气呀?”
覃小姐不语,端起茶抿了一口,一旁的丫鬟北秋伏在江心言肩头,小声说道:“我家小姐有心事在怀。”
江心言了然的点头,正想开口来解其烦闷,随即又皱眉,这心事是指何事啊?丫鬟也没说清楚呀。
“小姐,小姐,左护卫受伤了。”就在江心言为难开不开口之时,一个小丫鬟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对面的覃小姐闻之,“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紧张的问道:“何人伤的他?伤的可重?”
“听其他护卫说,是左护卫的爹打的。”小丫鬟小声如实的回答。
覃小姐没有立即接话,沉默了会儿又轻轻坐了下来,江心言看不见她的面色和神情,但她知道覃小姐此时有着担心和不安,因为她发髻上佩戴的钗环响作不停。
“呵呵,北秋姑娘,不知这周围可是种有梅花?总是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梅香飘来。”江心言笑着问到一旁的丫鬟。
“北边的园子里的确是种有梅花。”北秋回道。
“不知覃小姐可否愿意一起去沾沾梅香之气?”江心言又回头邀请坐立不安的覃小姐。
覃小姐淡淡一笑,回道:“不瞒江姑娘,音玉自小体质弱,受不得这般风寒,让北秋陪江姑娘去吧,音玉失礼了。”
江心言还担心覃小姐会答应呢,听她回绝,心里倒是有些高兴,便和北秋一起往北面的梅园而去。
慢慢的走在小道上,江心言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北秋姑娘,方才所说的左护卫是谁呀?为何小姐知他受伤这般伤心?”
这要是别人多嘴问这话,北秋估计会斥诉她一番,但面前的这位江姑娘,她是万不能的。
有人闯进小姐的闺房,老爷不但没有让人将其抓起来,竟然以礼相待,又好生嘱咐伺候好江姑娘。以丫鬟的直觉,这江姑娘和那两位公子定不是一般的人物。
更何况,小姐最近一直将她自己关在府里,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