蔑然不得不同意当了师傅。但她严令,不许告诉任何人。吕离要对外宣布,蔑然确实不想收徒,自己才停止跪求的。
蔑然给他们教授的第一门课,就是人体肌肉的构成。这也是父亲教给她的第一个与拳击相关的知识。吕离听完之后非常激动,说不知道人体会这样神奇。就这第一堂课,他便对蔑然佩服得五体投地。
蔑然严令,她讲的东西为独门秘籍,不许外传。
蔑然让他们每人准备了一个沙箱,每天都要用不同的力量去拳击沙箱,并测量拳击的深度,做好记录,晚上拿给蔑然看。这一则是加强拳头硬度的练习,二则看他们拳击的力度,以便因人施教。这也是父亲要求她做的基本功。蔑然十四岁以前,一直做沙箱练习,手背原先经常是血淋淋的。后来手掌变得粗糙坚硬,不像女孩子的手。正因为此,十五岁时,蔑然才坚决不再进行拳击训练。父亲郁闷了很多天,说自己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生儿子,没有后代继承他的衣钵。蔑然看父亲难受,才不得不继续操练,可练的频率还是少了很多,手掌也渐渐变得柔软了些。
蔑然决定派人与徐成秘密联系。她想来想去,只有二蛋比较合适。
蔑然知道,控制她的人一定就在府院内外进行监视,怕她与徐成勾通,这监视她的人到底是谁,无从知道,也许就是那些守护的士兵中的一个或几个,也许就是身边最亲近的人。吕离虽然已经成为弟子,比较可靠,而且与徐成家又有特殊的关系,但毕竟对他了解不深。只有二蛋,是个小孩子,不容易引人注意。二蛋又是自己特意从山庄里带出来的,非常可靠。唯一的缺点,就是二蛋不知道能不能圆满完成任务。
蔑然把二蛋单独叫进屋里。
“二蛋,我要跟你商量个最秘密的事儿。”
蔑然的声音极其低微神秘,二蛋吓了一跳,惊异地望着她。
“二蛋,你知道大司马徐成的宅院吗?”
“知道啊!他家宅院可大了,还连着一个湖。我和我姐带着狗,到他家后墙玩过,可好玩了。”
“我想让你做个秘密的事儿,你能做吗?”
“我能啊!师傅,你说吧,啥事儿?”
蔑然变了脸色:“这事儿弄不好,要掉脑袋的。”
“啊?”二蛋慌了神,半晌,一挺胸,露出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师傅,你说吧,我二蛋啥也不怕!”
“不仅不怕,嘴还要严,谁问也不能说。”
“行,行!”
“就是人家折磨你,使劲打你,甚至要打死你,也不能说。能做到吗?”
“啊?”二蛋变得小心翼翼,“这么厉害?”
“对,就是这么厉害!这就是玩命!你懂吗?玩命!”
说到这里,蔑然也有些害怕了。让二蛋玩命去做,而自己呢?如果自己像上次那样,被人绑架,又像日本鬼子侵略中国那时候,用烙铁、老虎凳等等来对付自己,自己能抗住吗?蔑然心里没有底。自己都没有底,却让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去面对,是不是太残酷了?
蔑然迟疑起来。
二蛋突然激动了,噗通跪下,流着泪说:“师傅,你怕我不行吗?我行的,二蛋行的。就是把我打死,我也不会泄露师傅的秘密的。师傅,你要相信我,相信我!”
蔑然眼睛湿了,用力把二十蛋拉起来。她握着二蛋的手说:“师傅相信你,相信!”这是她第一次用师傅这个称呼。“好,我就告诉你这个秘密吧!”
蔑然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后,二蛋瞪大眼睛:“师傅,他们可真坏呀!”
“不是一般的坏,所以师傅要主持正义。二蛋,你一定要记住师傅的话。”
蔑然想好了一番话,让二蛋复述了一遍又一遍。二蛋记得很专心。蔑然发现,二蛋虽然没有文化,但其实很有学习潜质,三遍以后来就记得滚瓜烂熟了。蔑然又跟他探讨了一阵如何能够避开耳目,进入徐府。二蛋自己就有办法,蔑然这才有些放心。
午时以后,二蛋开始行动了。高温天已过,二蛋穿着一件薄长衫,右胳肢窝里夹着一个用布片包起来的包子和一支细竹管,兴冲冲地往门外跑。雅子追出来:“二蛋,你要去哪里呀?”二蛋说:“我出去玩儿,你别管!”雅子说:“二蛋,你如果敢进后湖里去洗澡,我打死你!”二蛋说:“不会的!”守门的士兵开玩笑说:“雅子,我看二蛋就是要去洗澡!”雅子便急了,追出门,朝二蛋的后影喊:“二蛋,你要是不听话,姐再也不理你了!”二蛋远远地喊:“姐,你放心吧,我没事儿的。”雅子无招,只得回院。
姜嫂正好拿着扫帚过来,要扫院子,问:“二蛋干啥去了?”
雅子说:“我也不知道啊!他说要去玩儿,可又没带狗。这野小子!”
正好,银梁和一个士兵从后街的军营里过来换岗,银梁站在门前,暗暗地对姜嫂使了个眼色,姜嫂微微地点头,装模作样地扫了一会儿院子,放下扫帚,出门去了。
二蛋一直跑到徐成家后院。院墙高大,院的南侧与一个湖相连。二蛋到那湖里游过泳,知道这院外的湖水其实与院内是相连的,就是不知道连成什么程度。正是午时刚过了一会儿,湖边没有人。二蛋脱下长衫,左手拿着那个包着小肉包子和竹管的布包,下身只围着一块布片,钻进湖水里。
二蛋的游泳技术是在山庄里学的。山庄的峡谷里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