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众人说话的声音似乎都变得小了些,安逸信手恭敬的托着那一方暗青色的端砚,此时,就连皇帝安文宇的注意力也被这边吸引了过来:“父皇早年间是曾遗失过一方端砚,只是没曾想,竟是被信儿找到了!”安文宇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的感慨,还有一丝别的什么。
“快,呈上来!”太后眼角微动,神色间也是带着一些些的激动之色,置放于身旁扶手上面的双手也不禁微微握起。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自一旁的宫女手中接过那一方端砚,双手几近虔诚的拂过那暗青色的端砚,神色间带着几许回忆:“不错,确实是先皇遗矢的那一方,哀家记得,端砚石质坚实、润滑、细腻、娇嫩,因此研出之墨汁细滑,书写流畅不损毫,字迹颜色也是经久不变,还有这上面的这一处缺口,正是当初哀家失手打破的……”
“信儿这孩子,竟是不声不响的找到了先皇丢失的端砚,怕是没少费一番心思吧?”珍妃连忙在一边帮村着说道。
“这先皇的遗物丢失多年,如今怕也是先皇在天有灵,被找回来,也实乃是万幸!”皇后轻轻地睨了珍妃一眼,转身温婉的看着太后:“太后,这莫不是说,先皇在天亦是放不下太后,便是让人找回了这方端砚?”
“皇后姐姐说的极是……”珍妃尽管是恨得牙痒痒的,却是不得不做出一副温婉大度的样子,这让一旁的太后以及皇上分外的满意。
下面坐着的人,不管是明白亦或是不明白的人,一个个皆是装作不懂的样子。
林潇潇低首浅笑,不过是一方小小的砚台,竟是被说出了这么多事,这宫里的人,每个人的心里几乎都是藏着一个个的弯弯道道的。
显然,太后对于安逸信的寿礼也是极是满意的,接下来便是安逸郕。
“孙儿在这里祝皇奶奶越活越年轻,今年五十明年四十!”安逸郕整个人就好似一个活宝一般,说出口的话,竟是不经意间便将大殿内的气氛给带动了起来,就连那北辰国的使者也是不自觉的轻笑了起来。
“就你贫嘴,多大个人了!”太后也是忍俊不禁,笑得裂开了嘴角,使得眼角那处的细纹愈加的明显:“哀家已经是个老婆子了,哪还能明年四十……”话是如此说,但是她的心情显然是极好,就连看向安逸郕的眼神也是比之安逸晔还要柔和,所幸的是,这安逸郕外戚势力不强,所以皇后李婉茹也只是意外的多看了安逸郕两眼,倒是并没有在意。
“不老不老,谁敢说皇奶奶老了,看孙儿不揍扁他!”安逸郕挥舞着拳头,那有些滑稽的样子,但是那眼神却是分外的认真,让太后又是一阵合不拢嘴的大笑。
“行了,你这皮小子,还不快快将寿礼拿出来?”笑罢,太后轻轻地按了按眼角那笑出来的眼泪,然后挥挥手:“笑得哀家的肚子都疼了!”
“是!”安逸郕恭恭敬敬的深深鞠了个躬,然后侧身对着那边侍立的两个小太监叫道:“小路子,快些将礼物呈上——”
接着便是两个小太监抬着一副巨画,画上面画的是太后一副庄严宝相,脸上的神情,衣衫,一丝一毫,丝丝入扣,可以窥见画画之人是怎样的细心。
最为关键的还是此画格外的巨大,上面的人物竟有真人大小,俨然便是另一个太后站在众人面前一般。
太后显然也是被这一副画给怔到了,就连安文宇也是微微坐直了身子,看着外的满意,竟是连连的点头。
“郕王画工真是了得,这太后的画像,栩栩如生,仿若真人一般!”一位大臣忍不住开口赞道。
“王爷的画技怕是比之石道子也是丝毫不遑多让!”另一位大臣也是一脸赞叹。
“来人,快些收起来,可别弄乱了!”太后眼中满是笑意,小心的吩咐着身边侍候的一位宫女,小心收好。
接下来便是安逸绝,此时,不仅是那些大臣,就连对面的三国使臣也是齐刷刷的看了过来,林潇潇亦是一脸好奇。
安逸绝则是不慌不忙的起身,那过分魁梧高大的身影,格外的给人一种压迫感,此时,众人不禁拿他跟之前的宫无心相比较,当然,林潇潇的心还是偏向自家相公的。
安逸绝走到中间,抱拳单膝跪下,行的是武将之礼:“祝太后寿辰快乐!”
林潇潇嘴唇微微张了张,等待了一会儿,见除了这句,接下来就没有别的话了,不由得微微抽搐了一下。
接着,便见安逸绝直立起身,复又看向安文宇:“儿臣的这份寿礼有些特殊,一会儿还望皇上太后稍安勿躁……”
安逸绝此话,不仅仅让隔得较近的皇帝皇后以及太后等人好奇起来,就连另一边的北辰晏以还有南柳风皆是一脸兴味的看着安逸绝,突然,林潇潇感受到一阵火辣刺人的目光,尽管那目光火辣,可是却给人一阵无比阴冷的感觉,林潇潇微微凝神看去。
西冧国席位上,坐于主位的男人,林潇潇记得,他便是那镇南王宫无心,感受着那带着侵略性的探究以及震惊的目光注视,林潇潇淡然转开视线,眼神带着点点期待的看着安逸绝,不知,他准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寿礼?
“行了,战王就别卖关子了,赶紧的吧!”对于安逸绝所说的寿礼,太后明显的表现的兴致缺缺,她此时全副心神几乎都在那一方端砚还有那一副巨画上面去了。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皇儿一片心意……”出乎意料的,安文宇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