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烛台仿佛承受不住凝重的气息,噼啪噼啪地作响,随后一切归于寂静。
他摸了摸我的脸颊,轻轻道:“真的?”
我不语,刚才说话已经将我所有的力气耗尽。
“你第一次开口,竟然是为了说要见他……”他狠狠地道,仿佛我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
“明日,为夫就让他来见你,嗯?”他温柔了下来。
我疑惑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突然又有了开口的力气:“他、们?”
他笑了:“是,他们。乖,珠儿好好睡一觉,明日就能见到他们了。”
我没有睡意:“哪、里?”
他道:“自然是请他们来此。”
……
许久,待得积累了足够的气力我才道:“这里,哪里?”
“这里自然是我们住的地方,我们的卧房……嗯,等等,你是问这里是在哪里?”他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总算没有笨到家,我眨了眨眼睛。
他笑:“这里是南蜀都城,丰都。从前你不是想四处游历吗?这次来了丰都,开心吗?”
我在心底翻了翻白眼,刚想说什么,猛地意识到自己与他似情人间那般说话,突然失去了谈兴。真是……无耻加没有原则和底线。
他见我沉默,以为我累了,便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安抚我的头颅:“睡吧。”
我的脑海里不断翻涌着各种鄙夷自己的想法,渐渐沉入了梦想。
翌日醒来,已经是晌午了。小桃这次就守在旁边,见我醒来,高兴得差点蹦起来。这次她终于不再那么大大咧咧,小心翼翼地只敢让我轻轻地抿一口水杯,然后便急忙告退,欢天喜地地去禀告秋月去了。
秋月很快到来,喂我吃了一粒清露丸,随即让小桃去请大哥过来,她则留在屋里照顾我。她将纱帐放了下来,还将屏风搬过来放在床前。
我纳闷地瞧着她。她察觉到我的实现道:“启禀夫人,这是爷特地吩咐的,请夫人见谅。”
我眨眨眼,想了会才想明白,这是所谓的礼数?女子与男子相见,要隔着屏风……
但那是龙骧玉吧。不过正符合我的心思,我根本不想被龙骧玉看到我如今这个样子。
他到时已过了半个时辰,隔着屏风我瞧不真切,只觉得他的身型有些消瘦。他身后还跟有一人,看那行走的步伐,似是风影。
我想起那日两人的伤,看到两人的动作,外表看不出什么。
“阿竹,你终于醒了。”大哥的声音还是那么淡漠,我却听出了他话里的关心和担忧。
我扬起一抹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自然一些:“大哥,好久、不见。”
龙骧玉道:“秋月姑娘,阿竹是在下的小妹,这屏风是不是……”
秋月在一侧福了福身道:“请龙少爷见谅,奴婢做不了这个主。”
我道:“大哥,不必。我听得到……秋月,你先,下去。”
秋月依旧福了福身道:“请夫人见谅,奴婢不敢。奴婢要随身伺候夫人。”
我被‘夫人’这个称呼狠狠地甩了一巴掌,怒火悠忽在心头积攒。
“出、去!”这两个字我说得尖锐,几乎带上了戾气,秋月忙跪下身去告罪。
我重重地喘着气,龙骧玉在屏风外担忧不已:“阿竹,不要激动。”
“出、去!否则,杀了你!”话似将死之人发出的诅咒。
秋月有些惊讶地抬头,飞快地看了我一眼,低头蹙眉,复又抬起头缓缓道:“请夫人责罚,奴婢如果出去了,奴婢难逃一死,请夫人高抬贵手。”但紧接着又道:“奴婢只练了些强身健体的招式,若是夫人愿怜悯奴婢,奴婢只要在一旁端茶递水就好……。”
我冷冷道:“如、你、所、愿。”
“谢夫人大恩大德。”秋月说完起身道:“奴婢倒水给夫人喝。”
我见她的身影绕过屏风,风影出手,将她击晕在地,然后将她扶起趴在桌上,从外看上去,就似在歇息一般。
我平复了气息道:“大哥,我们就这样、说会话吧。”
他沉默了一会,才轻轻点头道:“好。”
我说了太多话,体力一阵空虚,唯有将注意力专注在呼吸上。他与风影似乎在等我呼吸平顺下来,于是同样静默着。
好一会他道:“大哥将那日你晕过去之后的事情一一给你说来,可好?”
“……好。”
原来,那日我刚跨出传送通道便倒地不起,与此同时,云中游不知因何故竟然扑进去了传送阵,与妈妈瞬间消失在原地。大家虽然被这一变故惊得措手不及,但我出来了,大家便心神放松了下来。
妖男替我检查了一番,发现我并无大碍,只是昏迷了过去,抱着我便要离开,龙骧玉自然不让,但他已连挪一步都万般艰难,眼看就要眼睁睁看着我被带走,恰在此时,龙门的后援来了,但妖男的人也到了,于是差点又斗在了一起。
好在一休及时阻止了一触即发的厮杀,因为他说我从大阵出来,已伤到了元气,表面看似无事,但指不定什么时候才会苏醒,为了日后着想,万万不宜再受到波及。他劝龙骧玉还是先让我找地方静养。
妖男听了便反应过来,让一休给我把关,并且威胁他如果我有什么闪失,一休定要与我陪葬。虽然一休说得如此严重,但龙骧玉可不干。我是龙门的人,是他的妹妹,怎么可能在这时候让妖男带走我?
风影缓过劲来,同样拼命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