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跳如鼓,躺着床上一动不动。
刚睡醒过来身上厚重的疲倦感挥之不去。可能是睡姿不好,肩膀半边麻痹,仿佛被紧压了一宿。额头上的伤只剩下隐隐的痛楚,虽然经过一夜的休养,但她身上的疲倦不减反增,感觉身体比昨天更沉重。现在更感到口干舌燥,她咽了咽口水,干渴的喉咙一阵刮痛。
房内一片寂静,只有床头的小灯开着。身上的虚汗忽冷忽热,让人有点难受。苏肆揽着被子呆呆的坐起身体。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但应该还是白天。窗帘布把房间的光线都挡住了,只透出隐隐约约的光。
刚睡醒脑海还处于模糊状态,她还傻愣愣地发着呆,房门在外面被打开,来者把灯光开关打开,房内瞬间灯光大亮。温润低沉的嗓子响起:
“你醒了?”
雷枉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走进来。把碗放到床头柜上面。他伸出一只手抵在她的额头,没有用任何劲道压痛她,只是轻柔的贴着额头一会,似乎在探测什么。半响他抽离了手,揉了揉苏肆的头发。
“还好已经退烧了。”面对苏肆有点不解的目光,雷枉解释道:“你昨晚发烧了。”
难怪她醒来觉得浑身无力的。
苏肆有点混乱的脑子还没能做出即时反应,她张了张嘴,喉咙一片干涩,没有发出声音,便有点迟钝的点点头。
发烧,那已经是离她很遥远的事了。从苏肆有印象以来,她从来就不怎么生病,身体好得跟什么似的。团长大人也曾经戏说过她像牛,组织里再高度的训练也不能累趴她。这样的身体底子那么罕有地发烧,果然由于是那天被袭击落下的病根,打破她向来不生病的记录。
而现在这种身上软趴趴的感觉实在太陌生了。让苏肆有点不适应。
“烧得并不高,先喝了粥垫垫胃,然后吃药。”男人把放下的碗又拿起来,汤勺往里面搅了搅,轻轻吹了口气而后递到苏肆嘴边。
苏肆瞅了瞅他,发觉他神色正常,她便不忸怩,张口吞了下去。温度恰到好处的香浓粥粒滑过干涩的喉咙,瞬间让喉咙舒服了许多。刚吞下,第二汤勺又递到嘴边,温和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苏肆也是饿了,肚子咕噜噜的叫着。她默默的吞食,一口接一口,表现出十二万分的配合。
很快,一碗粥就见了底。雷枉放下碗,收拾好东西,非常自然地抽出床头柜上的餐巾纸擦拭一下苏肆的嘴角。
虽然苏肆和雷枉也住在一起几年了,但各忙各的,向来聚少离多,何况她从不生病,自然也无福消受雷枉的温柔体贴。直至今日,她才知道雷枉在照顾人上面非常有一手,简直是呵护备至,让人如沐春风。
苏肆瞅着雷枉出入忙碌着,她喝了粥,身上慢慢暖了起来,不再像刚醒来的忽冷忽热。
“雷枉,我睡了多久?”
吃饱有了点精神,苏肆问道。她一出声,反而自己吓了一跳,声音太粗哑了,简直好像好久没说过话一样,嗓子粗糙难听。雷枉看了她一眼,道:“睡了一天一夜,若是晚上再不醒来,我要带你去医院了。”他说道,走出房门,片刻拿着一杯水和一个小纸包进来,还有一些纱布,“你出了很多汗,额头需要换药,我帮你换药。”便示意她把头仰高好方便换药。苏肆经由他提起,才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流了很多汗。她本来以为是发热闷出来的汗,但脑海一些隐约模糊的画面让她感觉好像遗忘了什么,细想又想不起来。
而且……一天一夜?苏肆觉得有些怪异。她虽然睡着了就雷打不动,但她最近睡觉的时间是不是变得更长了?
棉花沾在她的额头,冰冷的触感擦过缝了六针的伤口,不痛,反而让人有点痒。苏肆下意识缩了缩,雷枉坚定地固定她的头,慢慢的擦药水,换纱布,然后把绷带绕到脑后绑好。他手法轻柔利落,绑得也很牢实,又不会太紧。
因为姿势的关系,二人靠得很近,互相交缠着呼吸。
苏肆近距离看着那张俊脸,脑袋胡思乱想着:话说她醒来喝了粥还没刷牙呢……
雷枉不知道她满脑子都惦记着有没有口臭的问题,将绷带轻巧地打上了小结,迅速把药换好了。换好了药,他又把放在一旁的小纸包打开递给苏肆。几颗消炎退烧的胶囊在纸包内滚动,奉上开水,弯下身似乎还想亲口喂。这阵营就跟服侍亲娘没差了,苏肆忙不迈的接过,喝了一口水然后直接把所有胶囊一次吞下。
雷枉也随她,只笑着看她。“这几日你就不要上班了,留在家里休息。”
苏肆很少拒绝雷枉的要求,本来想乖乖说好,但一想到周明轩还在总部。混沌虚空的事还没解决,b市的恶念不制止,混沌虚空以后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次出现。如果这几日出了什么事,要善后头痛的也是她。想了想,便道:“我已经好多了,剧组在赶进度,不好请假,等过了这阵子再好好休息。”那时候,周明轩应该也回来了。
雷枉没有说话,苏肆敏感地察觉他有些不高兴。她自知理亏,低声道:“雷枉,你不要生气。”
雷枉看了她一眼:“我没生气。”
你这个样子就是在生气。
苏肆不敢跟他顶嘴,只是瞅着他,企图以眼神说服他。雷枉被看得顿了顿,片刻叹息道:“让你别去上班,你还瞪我。”
“……”面瘫啊你这个捣乱的货!
二人频道接收不良,苏肆有点沮丧,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