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肆偏开头,躲开男人刻意制造出来的亲昵。
忘记他?谁敢忘。
“这是怎么回事?是你想让我进入噬魂圣都的,是吗?”
苏肆冷言问道,她坐直了身体,把匕首收了回去,远离雷枉一些。他既然这么不怕死,那就证明他死不了,她又何必再做出这种威胁姿势。
因为她的抽身,雷枉的表情看似有点意犹未尽,见苏肆警戒地盯着他,他轻笑一声。“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不信。”
“那就是了。”雷枉笑道,倒是很坦诚,“你想得没错,确实是我让你进入噬魂圣都的。”
“为什么?”苏肆问得很直接。她不想再和这个男人有什么牵扯,如果可以,她巴不得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她是曾经在濒死之际想过去问清楚雷枉和坦诚自己的心思,但那不过是死亡之前的遗愿罢了,她现在既然没死,他是维善师的敌人,那么她和他都会是对立的,她无法放任自己去靠近,只能远离。
雷枉笑答:“也许是因为我想要你来陪我。”
苏肆神色一僵。
这种一听就知道是谎言的话,他竟然可以说得这么认真,仿佛就像是真话一样。苏肆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从来没有了解过雷枉。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身上没有念的普通男人,可是他却拥有着足以让维界总部全军覆没的强大使神,拥有着让人无法评估的恐怖实力。他实力成谜,身份成谜,是待她极其温柔的那个样子才是他的真面目,还是那日在总部看到冷酷无情的他才是他真实一面?还是现在这个,痞里痞气从不说真话的苍炎,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苏肆怔然地看着眼前亲切友善的俊脸,突然觉得也许甚至连雷枉那张戴着眼眶土了吧唧脱了眼镜又俊朗无双的脸,都是假的。她分不清,到底是眼前这张脸是假的,还是和她曾经朝夕相对几年了那张脸是假的。
她以为凭着那几年的相处,哪怕只有一点点,她也曾了解过他。
现在事实证明其实并没有,他和她,原来一直很陌生。
她暗恋了他那么久,却连他的一切都如此陌生。也许她喜欢的,是他的给予的假象而已,是吗……
“雷枉,我们相识几年,你想要利用我来达到目的也好,还是纯粹拿我来打发时间也罢,从那一日开始,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我和你之间,小时候的事可以不算准,但这几年来相处的时间,总不会是假的,这我分得清。看在这数年的份上,无论眼前的你现在多么让人难以忍受,我也忍了,可到了此刻,你却连真话都不愿意和我说。哪怕你说了真话,我也打不过你,对你也没有任何办法,你现在又何必想要隐瞒,徒惹人嫌恶。”苏肆淡声道,表面相当镇定,只有她才知道自己的心脏传来一阵一阵微微紧缩的痛楚。“你若是行事说话再坦荡一些,说不定我还不会越来越瞧不起你。”
雷枉没有被她的讽刺影响到,只是柔声道:“我说的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