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思雨讨价还价的不是思父,是陈姨,思父跟陈姨要二十万,陈姨只给了他十五万,说:“你把这两个存折拿给她,她爱要不要,你告诉她,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思父去给思雨送存折,陈姨就隔着门缝听那边的动静,听到思雨嚷嚷,她这才拉开门走出去,走到思雨屋的门口,她倚着门说:“给你二十万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思雨问她:“什么条件?”
陈姨说:“你马上从我面前消失,永远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思雨回敬道:“你以为我愿意看见你呢?我还怕折寿呢,你给我拿了钱我立马就走人,别再废话了,赶紧拿钱去吧。”
陈姨回屋拿了五万块钱现金过来,把钱交给思父,转身回屋了。
思父把钱递给思雨,思雨没有去数,把钱往坤包里一塞,脑袋朝怪夫一摆,说:“我们走。”
从楼上下来,思雨说:“咱们找个地方把这五万块钱花出去吧?”
怪夫说:“钱放在兜里又发不了霉,你干吗那么着急把它花出去呀?”
思雨说:“我想花钱了。”
怪夫说:“咱们往前走走,找个高档点的饭馆进去吃点东西,点几个贵菜,花个千八百块钱就行了。”
他们走上了一条灯光璀璨的大街,走了一路也没有看到一家让他们满意的饭馆。
思雨走累了,站在马路牙子上,说:“别再往前走了,我们回去吧,我走不动了。”
怪夫拦住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去垂杨柳。”
车距垂杨柳还有一站地,思雨就喊司机停车,递过去一百块钱,说:“就给我们放这儿吧。”
从车上下来,思雨说:“咱们去吃大排档吧。”
走没多远就有一家大排档。他们没有进屋,在门外的一张餐桌旁坐下,怪夫要了十串鸡软骨,思雨说:“我不吃烤串,给我来一盘煮花生,再来一盘毛豆,一碗疙瘩汤。”
花生和毛豆端上来,思雨对服务员说:“给我来一扎啤酒。”
思雨喝啤酒,怪夫喝白酒,两人边喝边聊。
思雨说:“咱们就吃这个。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五万块钱花出去啊?”
怪夫说:“你要想花。可以去王府饭店。那里有的是花钱地方,一晚上就全花出去了。”
思雨说:“那是花钱吗?那是糟蹋钱,我说的是花钱,你懂我的意思吗?”
怪夫说:“你要不想糟蹋钱。就去专卖店买几件衣服,捡着贵的买,五万块钱估计也就能两三件。”
思雨说:“那也是糟蹋钱,穿名牌衣服不见得有我这身衣服穿着舒坦,那是给别人看的,他们又不给我出场费,我干吗要给他们表演,我有病啊?”
怪夫说:“那你就留着,细水长流。”
思雨说:“我这有两张卡。你媳妇那还有三张卡,那么多钱细水长流,什么时候才能流完啊?”
怪夫盘子里的鸡软骨被吃的只剩竹签了,他又要了十串羊肉串。羊肉串拿上来,思雨看着眼馋。说:“我也想吃。”
怪夫递给她一串,她三口两口就吞了下去,抹抹嘴说:“好吃,再给我来一串。”
思雨吃上瘾了,她跟服务员又要了十串,说:“我开戒了,再让他给烤四串鸡腿吧?”
羊肉串和鸡腿端过来,两人的嘴被食物堵住,一时间没话了。
思雨吃的满嘴流油,说:“我吃饱了,一会儿去哪儿啊?”
怪夫看了眼表,说:“快九点了,回家吧。”
思雨说:“你一点都不浪漫,就认得家,家是什么?家是笼子,这才几点你就想进笼子了?”
怪夫说:“我今天的写,我得回去你把它赶出来,你给我代笔,好吗?”
思雨说:“我不想代笔。”
怪夫说:“那你就看电视,咱俩互不干扰。”
思雨说:“没好节目,我不喜欢看那种情节拖沓的电视连续剧,那种电视剧连续剧最损智商了,看多了会变成一个傻子的。”
怪夫说:“那你说我们吃也吃好了,喝也喝好了,不回去,坐在这儿干吗?等服务员来轰我们呀?”
思雨突然说:“我们回去造孩子吧,我想要个孩子了。”
怪夫怪异地看着她说:“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我都什么岁数了,还造孩子?你看我这身子骨还能造出孩子吗?真造出来了,不是傻子也是个残疾儿------”
思雨截过话头儿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什么检测不出来,真要检测出孩子有问题,可以堕胎啊。”
怪夫说:“我真不明白,你干吗那么想要孩子?即便孩子发育正常,费劲巴哈地把孩子养大了,我们也该入土了,造个孩子出来干吗?花钱找罪受啊?”
思雨说:“有了孩子我们就不寂寞了,要不然这家里就我们两个人,小婧住兵哥家里,轻易也不回来,家里一点生气也没有,多没意思啊,造一个吧,只当给我找个伴了。”
怪夫拗不过思雨,不得已只好说:“你要不怕麻烦就造呗,不过今天不行,今天我们都喝酒了,不能带酒作业,明天吧。”
思雨意犹未尽地说:“那我们今天干吗啊?”
怪夫说:“回家吧,你兜里揣那么多钱,还有存折,再丢了,后悔就来不及了。”
“真没意思,走吧。”思雨不情愿地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