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婷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礼拜才出院,她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一回到家就要干这儿干那儿,怪夫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什么活儿都抢着干。
曲婷没活儿可干免不了要发几句牢骚:“我才住几天院,回家就成废物了,你整天让我休息,除了睡就是吃,你拿我当猪养呢。”
怪夫说:“你要闲的没事就出去溜溜弯,别老在家里闷着。”
曲婷说:“你让我出去,去吸汽车尾气啊,我才不去呢。”
怪夫给她出主意:“你要是不想出门,可以上网玩游戏聊天。”
曲婷说:“我不跟陌生人聊天,谁也不认识谁有什么好聊的?”
怪夫突发奇想:“你入我的群吧?群里有不少人都跟你认识,没事你可以跟他们聊聊天,也就不寂寞了。”
曲婷说:“我打字慢,进去会招人烦的。”
怪夫说:“一开始都慢,打过几次就快了,熟能生巧嘛。”
怪夫说话这工夫就把曲婷拉进了群里,他对曲婷说:“大家在欢迎你呢,你说两句吧。”
曲婷坐过来,怪夫便躺到了床上去,他在闭目养神,突然听到曲婷说:“我不跟他们聊了,乱七八糟的什么群呀,你把我踢了吧。”
怪夫问:“怎么刚进去就要出来?什么情况?”
曲婷说:“你们群里怎么还有qiáng_jiān犯啊?不是qiáng_jiān,是qiáng_jiān未遂,这个乐乐我好像见过,听这名字挺耳熟的,我想起来是谁了------”
“乐乐怎么了?”怪夫坐起来。
曲婷说:“他闯入一个女孩家里试图qiáng_jiān那个女孩,女孩奋力反抗,搏斗中一度窒息昏迷过去------”
怪夫把曲婷挤开,他要亲眼看看是怎么回事。看了几眼,他就出去了,到客厅去打电话。
曲婷听见怪夫在跟谁说话,好像是在说乐乐的事。过了有十多分钟他才转回来,曲婷问他:“你给谁打电话呢?”
怪夫说:“石松,问问他怎么回事。”
曲婷问:“他怎么说?”
怪夫说:“他也说不清怎么回事,乐乐关在看守所呢,听他说不是因为这事进去的,具体怎么回事只有等他出来才能知道。”
曲婷说:“这人还真不可貌相,看着挺老实的一个人。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怪夫说:“不定怎么回事呢,我感觉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他是在跟那女孩谈情说爱,给他花了没有十万也得有七八万了,我估计他是找那女孩要钱去了。”
曲婷说:“你说他那么大岁数干吗要找个小姑娘谈情说爱呀?这不是饮鸩止渴吗。”
怪夫见石松上线了,他站到曲婷的身后,说:“你看看石松说什么呢?我看不清那字。”
曲婷盯着屏幕,说:“他说这礼拜六去音乐之声唱歌,唱完歌去烤鸭店吃饭。问有报名的没有。”
怪夫说:“这事我知道,他刚才在电话里跟我说了,你想去吗?想去就报名吧。”
曲婷说:“我不会唱歌,不想去。”
怪夫说:“你会吃烤鸭吗?”
曲婷说:“烤鸭倒是挺好吃的。你带我去吃烤鸭吧?”
怪夫问:“你今天开窍了?想下馆子了?”
曲婷说:“我早就想下馆子,不是心疼那钱吗,不舍得往饭馆里扔,想起来也怪冤得慌的。我活了半辈子连飞机也没坐过,就下过有数的那么几次馆子,还没吃上什么好东西。你说我活得冤不冤啊?”
怪夫说:“是挺怨的,你现在活明白了也不晚,还可以补偿,你肯定没吃过三杯鸡,我带你去开开荤,烤鸭咱们礼拜六再吃。”
怪夫带曲婷去的饭馆就叫三杯鸡饭馆,到这来的食客一般都要点这道菜,怪夫也不例外,也点了三杯鸡,还点了糖醋鲤鱼和麻婆豆腐。
菜还没端上来,曲婷就发起了牢骚:“这一道菜就要九十多块钱?也太宰人了,九十多块钱能买多少只鸡呀,我变着花样的给你们做,够你们吃一个礼拜的。”她边说边嘬牙花子。
怪夫说:“帐不能这么算,这菜里不光含有成本费,还有厨师和服务员的费用,咱不管他盈利不盈利,也不管他要交多少税,乱七八糟的费用都不给他算,就说你请一个厨子把这道菜给你做出来,再找一个服务员负责端盘洗碗,你算算要花多少钱?”
曲婷心里默算了一下,说:“照你这个算法,我们占了人家不少便宜呢,以后我们也别总在家里吃饭了,懒得做了就出来吃。”
怪夫说:“还是要以在家里吃为主,偶尔出来当一回剥削阶级,让他们伺候咱们一把,这叫享受生活,你过去就是太不会善待自己了------”
三杯鸡端上来了,曲婷尝了一口,说:“好吃,我做不出这个味来。”她吃完一块鸡肉,咂巴着嘴说:“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庆幸我得这个病呀?过去我还真不知什么叫享受,自打得了这个病,我觉得生活变得美好了,真怕哪天就享受不到这一切了。”
怪夫说:“别说傻话,你的命还长着呢,等我稿费下来,我还要带你去出国旅游,把全世界的菜都尝遍了------”
曲婷眼里盈满了泪水,怪夫赶忙拿餐巾纸给她擦泪,说:“说着说着你咋还哭了?”
曲婷带着哭腔说:“我在哭这一天来得太晚了。”
怪夫说:“来早了也没用,我没钱,想让你享福,也没那个能力。”
曲婷说:“我现在真怕哪天嘎嘣一下没了,小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