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有美食,袁五郎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
崔翎的手艺他已经尝到过了,同样的食材在她手中总能做出不一般的味道来。
俗话说,要抓住男人的心,便要先抓住男人的胃。
他的妻子出手不凡,狠,准,快,一击即中,只是一顿她口中“简单凑合”的香辣牛肉,就立刻将他的味蕾征服,从此深陷其中,欲罢不能。
她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关于这一点,他毫不质疑,深深信服。
只是,这里荒郊野外的,除了这两只山鸡什么都没有。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手艺再好,难道还能做出朵花来?
但看她自信满满的样子,袁五郎便又忍不住期待起来,他想,说不定,还真的有了不起的惊喜呢!
美食当前,崔翎将心底那种怪怪的情绪暂时撇开,全身心进入厨娘模式。
她毫不客气地差遣胡须男,“先将毛拔了,内脏清理干净,用雪水多洗几遍。”
袁五郎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将山鸡处理完了。
他提着东西进来,“接着就放火上烤对吗?”
五郎心里暗自嘀咕,这不就是普通的烤鸡嘛,也不知道哪里特别了,值得她自信成那样。
崔翎摇了摇头,“哪有那么简单?”
她从袁五郎手中接过山鸡,“你先到外面去寻一些宽一点的树叶,再弄一点湿泥进来。这山鸡。就交给我处理。”
其实,真正的叫花鸡,是不用拔毛的。
裹了厚厚一层湿泥,放火上烤制,直到泥裂落地,烤鸡始成。
但这种做法只出现在小说和传记之中,现实生活中的叫花鸡,却不是这样做的。
现代人注重卫生,讲究饮食的健康。鸡毛是一定要拔干净的,内脏也是一定要去除的,在烤制之前,还先要经过一道腌制的程序,不仅可以去腥,还能更入味。
然后再用荷叶包个几层。外面裹上湿泥,放入烤箱。
但这会既没有荷叶,也没有腌料,更不可能有什么烤箱,崔翎便只能展开想象的翅膀,自由发挥了。
趁着袁五郎出去搞泥土。她偷偷地从怀中取出两个白玉瓶,冲着它们邪魅一笑。
没有错。对于身在古代的顶级吃货而言,随身携带调味料简直就是不得不做的一道工序,居家,旅行,哪怕散步,一瓶在手,美食我有。万事不愁!
这两个小瓶子里装的分别是盐和辣椒酱。
有了这两样东西,还愁这道崔氏叫花鸡不好吃吗?
剩下的。便只要看火候了!
崔翎细心地将盐巴均匀地涂抹到了山鸡肉上,辣椒酱还不急着放,一会儿可以做蘸料。
如此将调味过的山鸡放置一边,也算是进行腌制。
等到袁五郎取了树叶泥巴过来,她再用树叶细细密密地将鸡身包裹得严严实实。
然后涂上厚厚一层泥土,再架在篝火之上,慢慢地,均匀地,转动着山鸡,开始了漫长而充满期待的烤制之旅。
寒冷的冬季山岭,莹莹篝火驱散严冬,将石窟烘得如同春天般温暖。
崔翎和袁五郎席地而坐,目光专心致志地望着逐渐飘散出诱人香气的叫花山鸡。
空气里,除了香气,还有暧昧。
因为要合作烤山鸡,两个人不得不坐得很近。
孤男寡女,同处一窟,一个是热情如火,一个又乍动春心,烤着烤着,这气氛难免就夹杂了些火热情绪。
眼看胡须男靠得离她越来越近,崔翎不着痕迹地往边上挪了挪。
其实,她心中如同小鹿般惴惴直跳,非但不讨厌,还有些喜欢这样的亲密,很自然,很水到渠成。
甚至有那么一刻,她心里在想,不如放纵自己一回吧!
只要谨守住自己对袁五郎的本分,在心里默默地享受一下这样的甜蜜感觉,应该也不是罪。
但下一秒,她就又深深陷入了懊悔自责和内疚中。
就算袁五郎再不符合她心意,但既然婚盟已成,她也总要有一点契约精神的不是吗?
她千辛万苦地跑到西北边疆来,是为了和袁五郎改善关系,而不是为了红杏出墙!
想想盛京城镇国将军府那和谐美好的一家!
想想疼爱她的祖母,包容她的嫂嫂们,还有可爱的小侄儿!
想想她计划中的辣菜馆和那一整船辣椒!
想想一辈子做米虫的宏伟愿望!
她怎么能给袁五郎戴绿帽子呢?哪怕只是精神上也怎么好意思!
袁五郎见崔翎刚才还充满欢欣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黯然,不由关切地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崔翎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不舒服。”
她想了想,略带几分迟疑地说道,“这回承蒙你相救,我心里很是感激,只是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将来我也好……报答。”
袁五郎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我姓袁,单名一个浚字,你以后叫我阿浚便好。”
既已经出生入死,那又何必要再隐姓埋名?
他能感觉到崔翎对他也是有好感的,早不似从前洞房时那般冷淡疏离。
这是一个很好的转变,而他想要的还不止是这些。
所以,他决定坦诚自己的姓名。
镇国大将军的第五子,名叫袁浚,这是盛京举城皆知的事儿。
他想,只要报上袁浚的大名,凭这丫头那点聪明劲,就一定能够知道他是谁了。
到时,若是她震惊埋怨,他都由着她。反正这里荒郊野岭,就他们夫妻两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