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过去,相似的场景,寝宫里,向恂自受伤后还未醒来,但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宛茗陪在向恂身边,和向恂掌心相握,枕着向恂的手臂,趴着睡在了床边。脸色有些疲惫,眉心却终于不再是鹏的。
战时鼓在这时响起,只是这次惊醒的人是宛茗。
看看向恂没有被吵到的迹象,宛茗放好向恂的手,快步走出寝宫的同时遇上了赶过来的明宁。
“公主……”
“大师,劳烦您帮着照看她一会,我怕她醒来看不见人会自己挣着起来。”
明宁没来得及说一句完整的话,宛茗已经匆匆离去。明宁在向恂床边坐下的时候,战时鼓的鼓声停了,明宁想到和宛茗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看着从死里逃生的向恂,心中感慨。
当时,为向恂逼出毒素的宛茗当场就晕倒了,经过明宁的诊治,宛茗还是昏睡了两个时辰才醒过来,开口第一句便问向恂的情况,得知向恂平安,又向明宁说出了那样的请求。
“大师,我希望向恂醒来后,是我救了她这件事,您可以帮我隐瞒,因为我不想让她觉得,她欠我什么。在她还对我有防备,有抵触的时候,亏欠感只会让她有更大的压力和负担,我不想她活得那么累。她那个犟脾气,一旦她不领情,我和大师您的努力说不定会付之东流,就算是为了让她好好养伤,大师,请您答应我。”
“可是恂儿不知情的话,也就不明白你的心意,只怕对待你的态度……”
宛茗所说的防备和抵触,明宁是亲眼看见了,渐渐了解宛茗之后,明宁就有些担心,可宛茗只是笑了笑,“她怎样对我,我都不介意。至于我的心意,也不缺这三言两语来说明,更不需要她怀着感激的心情来接受。既然甘愿,其实也并无委屈可言。”
明宁答应了宛茗,不是被宛茗的理由所说服,而是在宛茗的良苦用心前,无力辩驳。明宁原以为,以女子一肩挑起国家重担的向恂已经足够坚韧和出色,甚至举世无双。如今见到宛茗,她和向恂两人,胆识谋略或许是处在伯仲之间,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宛茗比向恂更有一份气度和包容在,而就是这样一点,能将向恂和宛茗融合在一起。向恂独傲张扬,宛茗内敛含蓄,以静制动,方能动静皆宜。
这回宛茗一个人面对更糟糕的状况,前线的原军战败,不想一败到底,最终被协商,被硅国提条件的话,不仅需要补充人力物力,首要的还是转变作战方式和策略。海岸防线被突破,而且是在两军人马相当的情况下,足以说明原军对海战的难以适应,作战实力难以得到正常发挥。
硅*队势如破竹,原军被动地从海战转为陆战,气势上弱了一层,将士的压力更大了,说是主场作战,实则也不算。就内部情况来说,已经有许多不稳定的因素是宛茗不得不考虑和担忧的。一个一个决定和命令,需要三思而后行,但军情已是刻不容缓。
武将和主将应该多留在军营,和所有将士一起等候命令。分派任柏水和另外两位官员前往令州、柳州和济州借兵。泾地全面戒备,绝不允许敌军再往前突围一步!
宛茗先在皇宫收到消息的同时有条不紊地指明接下来各方该做的事情,达到稳定军心民心的目的。之后宛茗必须亲自前往军营,了解到战况的紧急,宛茗即刻就要出宫。
“弟妹,等一下”,洪世昌特意赶来见宛茗,见宛茗要走的样子,着急地叫住了,“弟妹,我有事和你说,耽误你两句话的功夫。”
看着洪世昌稍微有些顾虑的神色,宛茗让其他人等在门外,开口道,“洪大哥,有事不妨直说。”
洪世昌仍然不自在,仿佛有着难言之隐,不过毕竟是男子汉,在宛茗细问之前,洪世昌将一个不情之请说了出来,“弟妹,我是个粗人,自不量力地想留下来帮帮你和我兄弟,你……你能想想办法吗?我看那些大臣们应该都听你的……”
明白过来,惊讶之余,宛茗笑了,“洪大哥,你都能为我们做到这个份上,这个小忙我能不帮吗?何况你能留下,是我和她的福气。”
“不敢不敢,弟妹,你别取笑我……”
洪世昌拘谨着,大汉子被人夸了竟然也会别扭,宛茗浅笑着,发自内心,“洪大哥,我希望你能当驸马的贴身侍卫,我不知道之后还会发生些什么事,我拜托你保护她,尽可能地别再让她受伤。”
“弟妹客气了”,谈到义气相向的事,洪世昌豁朗起来,“照看兄弟,我洪世昌义不容辞!”
宛茗笑笑,有洪世昌这样的自己人留在向恂身边,宛茗更加放心地前往军营处理大小事务。
不能说一定是为了某个人,至少做出这个决定后,洪世昌的心里舒服了许多。
日落黄昏,晚辉斜阳,肃静的皇宫,难熬的沉寂,向恂终于舍得醒来。宛茗难以脱身,于是受宛茗之托的明宁是向恂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人。
向恂看了又看,明宁也不出声,让向恂自己分辨,过了一会,眼神更加清明,向恂才喊了句师傅。
明宁提着的心落下,“你别乱动,小心扯痛背上的伤口。”
光是抬手的动作,向恂已经感受到了痛感,按了按左肩,向恂知道自己是伤得重了,至于是怎么伤的……黑色的箭头逼近眼前,向恂眨了眨眼睛,揉着眉心,想起了身体渐渐麻木的那刻,怀里所拥有的温暖,还有那种让向恂后怕的恐惧感,一下子重塑了向恂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