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棘向前的背影在幽光中渐行渐远。
闻人逐不可见的一皱,快步上前拉住芒棘手臂,轻声道:“芒棘,无论如何,我希望你出来的时候你仍旧是你。”
这话怪。若她能出来,她不是她还是能谁。芒棘客气的笑笑,走了过去。
“我会在这里等你。”背后闻人逐的声音传来。
芒棘微微点头却没有回头。
就是这条路,芒棘记得自己上次来的时候对这条路产生了很奇怪的感觉,她当时觉得这条路不安全,现在看来安全得很呢,里面看来还是地宫密室。
芒棘顺道道路走到尽头处,一扇石门出现在她的眼前,也就在她站定的那一刻,石门自己打开,她已经见怪不怪,径直走了进去,她一进到门里,石门便又关上了。
这里又是一处大殿模样,一人站立殿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打量。
芒棘嘴角勾了勾,毫不畏惧的也打量起那个人,这人约莫四十多岁,身穿缁色长袍,所有头发都绑成了一个发髻,感觉就像一个在清修的道士。
两人都没有说话。芒棘进了这地宫大殿之后焦急的心倒也平和了,那人不说话,她索性也不说话。之前赶来神暝宫的心情迫切,知道今日能到,她那繁复的心情使得她都没怎么吃东西,最好两人就这样沉默到饭点,弄点小菜两人坐着边吃边聊还要好。
芒棘正在寻思到饭点他会不会让自己点菜,那人悠悠开了口,“在下闻人守正,正是神暝宫前任宫主。”
芒棘讪讪一笑,“宫主在我面前还自称前任——没这个必要了嘛,我既然会回到神暝宫,只为寻求真相。宫主,有什么话我们开门见山,也不用绕着圈子说话。”
闻人守正笑了笑,回答:“是。”
像是认同,更像是接到命令必须遵从一般。芒棘对闻人守正这样的态度感到奇怪,眉毛一挑诧异的看着他。
闻人守正大方的接受芒棘用近乎审视的眼神看他,又道:“谢谢,谢谢你饶浩苊一命,此子顽劣,却是我已故妻子唯一的孩子。”
芒棘眼光流转,“所以那张纸条是骗我的?”
闻人守正收起笑容,就像芒棘把什么十恶不赦的罪名加在他身上一般,神情有些凝重,“不敢。”
“不敢?宫主,我觉得您对我的态度实在很奇怪。”芒棘偏头看着闻人守正,“您对我态度让我误以为我依旧是这里最高的权力者。”
“芒棘——”闻人守正深深的望着眼前女子,“神暝宫是你的,从来都是你的。不止神暝宫,这齐盛疆土乃至天下都该是你的。”
简直越说越离谱,“这帽子是不是扣得太高太大了一些?您知道的,来到这里,我对神暝宫,齐盛和这天下没有兴趣,我想知道的是闻人浩苊到底是谁?说他与林峰生死相连到底是什么意思?”
闻人守正转过身去,负手而立,“我以为已经说的很清楚,浩苊与林峰性命相连,浩苊死了,也许林峰也会死。”
芒棘一怔,片刻就笑了,“怎么感觉你在诳我,林峰不在这里,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无法求证。别告诉我浩苊是他的前生或者投胎转世,我可不会信。”
“你为何认定他不是?浩苊与林峰有很大不同吗?”
“当我收到那张纸条,当我决定从盛京回墨江,我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为了把事情搞清楚明白。不妨告诉你,闻人浩苊与林峰除了长的很像外,其他的没任何相思的地方,性格脾性完全不同。”
传来闻人守正轻声一笑,语气中却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问道:“我能否问问如何不同?”
说道林峰,芒棘的微笑也变得温柔还带有女子提到良人时该有的腼腆,“他为人柔和善良,从不与人争什么,我们在一起后他待我极好。”
“你觉得浩苊嗜杀暴力,为了得到神暝宫主之位欲除你而后快,甚至不择手段,所以他绝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
芒棘斜眼瞥向闻人守正,“难道不是这样?”
闻人守正回过头来深深看着芒棘,“是与不是,我并不能妄断,我也只能知道浩苊与你颇有渊源。闻人一族坚守神暝宫为的就是等待你的到来。你有没有兴趣听一段故事?”
芒棘冷笑,“没兴趣。”
她别过头去,“你用我最在乎的事作为骗我回到这里的借口,如今却对我说你并不能妄断。渊源?他杀我一次又一次,我饶了他一次又一次,你不说我都知道我和他渊源真的颇深。”
闻人守正一怔,随后温和而欣慰的笑了笑,“果决、断然。不愧为王者之后,我不能断言你心中之人与浩苊真正的联系,但你自己却可以揭开。如此,你依旧没有兴趣?”
“如此——”芒棘一笑,“有一点点了,只不过我只对和我有关的那部分感兴趣,千万不要长篇大论的让我失了兴趣。”
闻人守正踱步到大殿一处大柱边,手在柱上花纹间来回摩挲,“齐盛帝颜锦恒乃是原齐麟外戚,图谋天下终于取而代之。颜锦恒对齐麟后裔杀伐绝恨,齐麟皇子无论长幼,包括他们的子嗣,就连为满足岁的婴儿都不曾放过,齐麟帝所有的血脉,包括有可能怀有血脉的女子也都一一被寻出秘密处死,以为这样就彻底断了齐麟一脉。”
“齐盛就在这样的血色之下立国。可是当初的齐麟帝有一个致死都没有外露的秘密,武林至尊神暝宫是他的势力,这里虽由我来掌控,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