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夕幻大陆的不知澜幽,在墨家主院里,待所有人都退下之后,他掏出了那只短笛。
不知澜幽握着这只短笛,心中若有所思,卿卿不会无缘无故为自己吹曲,将此物送给自己。这只短笛,必定有什么特殊之处。难道……卿卿她前一个月每晚炼制的魅就在这短笛之中?那么她所吹奏的曲调,便是开启的钥匙。他试着去重复君是安的调子,那古怪的调子着实难记,毫无规律可循,甚至算不上是正统的音律,但难不倒不知澜幽。然而无论他怎么吹奏,笛子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反而自身心绪有些不稳,莫名地烦躁。
不,这不是真正的曲谱。
不知澜幽皱着眉头,把玩着手上这只短笛。君是安刻意将短笛赠他,一定是想说什么。如果换做他,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奏出正确的曲调?细细回想君是安的一举一动,“长街长,烟花繁,我挑灯回看。”
我挑灯回看……挑灯回看……回看……不知澜幽双眼一亮,将那首曲子倒过来吹奏。果然,在一曲刚结束,短笛便泛出红光,一群穿着铠甲的人突然出现,不知澜幽一眼过去,共有十个人,他们整齐划一,纪律严明。领头雁是一只绝色的魅,双瞳剪水,盛颜仙姿,不是君是安又是谁?
不知澜幽心中一惊,卿卿?
女子抬起头来。
只是她那一抬头目光的流转,却是不明就里的婉转含蓄,清眸流盼间竟是三分烟尘之气。这便不是君是安了。君是安爱他的心意无须说明,也无须隐藏,坦坦荡荡地从不曾加以掩饰,相视间只有坦然一笑的欢喜。不知澜幽暗想,莫不是这幽冥土也有妖娆骨?竟出了一个和卿卿如此相像的女子来?原是那个和君是安有着一模一样的脸的魅一。
“主人。”魅一见到不知澜幽,便屈身行礼。
不知澜幽更是笃定,她不是卿卿,即便身形再像,也不是卿卿。
不知澜幽问道:“你是?”
魅一轻声道:“回主人,属下是寄生于短笛中的军队‘千军破’的首领,魅一。身后这九位分别是魅二、魅三……魅十。属下均有灵将实力,千军破中其它近万只魅都是灵主级实力。”
“魅一……”不知澜幽喃喃自语,似乎有些不解,卿卿为何制造与她样貌如此相像的魅?这不像她担莫非是担心自己见不到她会想念成灾?哈哈……俊美的男子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了幸福的笑容,魅一在下首看着他兀地嘴角勾起来,便也学着他的样子,弯了弯嘴角。这一笑,竟是万种风情,眉目间顾盼流转。
不知澜幽瞥见她这样的动作,立时掩了笑容。这只叫魅一的魅,实在非同寻常。他无意中的心思,在她貌似卿卿那犀利的眼里,无所遁形。
魅一见主人敛了笑容,便也跟着敛去笑容,正色道:“属下愿听从主人派遣。主人若有事,吹奏千军破的曲调即可。”
千军破……原来君是安所吹奏的曲子,轻快有余,却是曲不成曲,支离破碎,反过来吹奏,却是薰天赫地、风行电击、云涌飙发之气势,不愧是“千军破”。
不知澜幽:“魅一,你先退下。”
魅一:“是,主人。”
魅一消失后,不知澜幽将短笛放置心口,闭目沉思。他的卿卿啊,一千只魅,她到底用了多少心血才能炼制而成?还有曲谱,难道卿卿是故意设计成这样?若是短笛落到别人手里,也无用,反而会因为吹错曲谱而使内心心绪受到冲击,使人暴躁,失去本性。为了让他记住,君是安反反复复吹奏了七遍倒叙,那她该有多坚定的意志,才能给人一种只是受了长老一击所以受了轻伤的假象?不知澜幽的感动之情溢于言表,他将菡萏之心靠近心脏,似乎能感受到君是安的灵魂气息,在这离朱雀天涯海角之远的地方,有她的气息在,真好。
想起这个,他又在琢磨那个叫魅一的绝色女子,和君是安如出一辙,说是孪生姐妹也不为过。只是他不喜欢这样,他的卿卿是独一无二的,任何人也不能替换她,魅一的身形不过一具皮囊。他本想遣她离开,可是魅一是卿卿送给他的千军破首领,只能先留着,日后再问卿卿有什么缘故吧。
夕幻大陆朱雀之地的一座宅院内,一袭白衣临窗而立,凭栏听雨。
倾盆大雨刚好掩饰了她的悲伤。越发浓郁的黑暗让天空越发显得空寂,这份悲凉飞进她的眼眸,驻扎进心底,留下一道冰凉的叹息。于是,待不知火舞所给予的拥抱的温暖终将过去,她站在窗前,遥望他远去的方向,企盼能借离魂珠有心灵感应,共同聆听彼此的呼吸,她也不止一次地盯着菡萏之心发呆,记得他曾说过的每句话,原来有些事情你不去想起,就不会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记得这么多东西,记得这么清楚。
她知道不能这样下去,微笑能使人的委屈从眉梢滑落,微笑能在滴水成冰的日子把烦乱理成顺畅。于是她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绾了发,美丽的朱雀羽簪簪在发髻边,朱唇轻点,眉点螺黛,笑得春风拂面,闲恬却又狡黠,在一夜狂风暴雨中招摇过世。
翌日,君是安打开房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不知千流、不知沧翎、不知火舞,空青、苍术、红尘、紫陌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他们就那样站在那里,关切地注视着她,用满面的笑容迎接她,在等她从屋内走出来,从不知澜幽的离去走出来,雨后初晴,他们没有执伞,雨水浸透了衣服,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