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冯初晴压根没想到来一次蜀郡能够遇上如此一位大人物。换作后世的说法来看,钱诗的身份可算是省长闺女了,对于一个升斗小民来说算得上是通天的大人物。
跟着钱诗行走在蜀郡王府九转十八弯的回廊上,冯初晴都还有些会不过神来。作为此次绣艺大赛的参赛者,冯初晴也是到了现在才知道所谓的“绣艺大赛”不过是个噱头,为的便是给钱诗,蜀郡王府的大小姐;给她寻几个刺绣师傅!
就在彩虹庄棚子看了后,钱诗就拉着她不放,另外指了千丝坊和庐州一家的绣娘一起进了蜀郡王府。但很不巧的是,庐州来的绣工竟然是个男的,自然止步于郡王府内院之外。冯初晴和千丝坊的甄绣娘被钱诗带着一路前往钱诗所在的院子,小姑娘脸上带着贼笑,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甄绣娘年纪不到三十,梳着未嫁女子的发髻,一张脸拉得老长,就像是别人借了她谷子还她糠似的。
钱诗的院子很偏僻,远远的,冯初晴就听到几声兽鸣,总觉着哪里不对劲。
“快开门。”到了门边,钱诗异常兴奋,对着院子外两个身材高大的妇人吩咐道。
那两个妇人看了眼钱诗身后陌生的冯初晴和甄绣娘,一时面面相觑,但都没敢伸手拉门。
“快一点,这两个可是世子为本小姐选的绣娘师傅,要是怠慢了拿你们是问。”钱诗昂着头,朝着两个守门的健妇重重哼了一声。
不正常!见惯了熊孩子恶作剧的笑容,冯初晴直觉告诉她前面可不是什么拜师盛宴,原本和甄绣娘平行的身子默默退后了半步。
守门的健妇毕竟只是下人,再觉着不妥也不好继续违背钱诗的命令,更何况钱诗还搬出来的钱皓这个世子爷。退开身子,拉开了沉重的门闸。
不同于甄绣娘的目不斜视,冯初晴可是看得真切。这院子占地极广,且院子周围还挖着壕沟,虽然不高,但上面都架着活桥,若是有什么紧急状况,这些健妇们也能立时反应过来;这样的布置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此处很凶险!
有心想退却,可又耐不住人钱诗的身份高不敢造次,只得硬着头皮暗暗戒备。
随着让人牙酸的“吱嘎”开门声响起,嗖嗖嗖门就是几道黑影争先恐后抢了出来。毫无准备的甄绣娘只来得及看清一张龇牙咧嘴的毛脸就觉得眼前一黑,毛茸茸的东西竟然就巴上了自己的脸庞。
“啊——”一声恐惧的尖叫响彻云霄,甄绣娘用一种夸张又狼狈的步伐在原地胡乱打转,因为恐惧,也不敢伸手去触碰蒙住头脸的东西,瞬间,什么严肃正经的形象都丢到了爪哇国去了。
“啊,哈哈哈……”站在三条体型各异颜色不同的大狗中间,钱诗笑得前仰后合,“笨蛋灵灵,你找错人了,我在这儿呢?”
金丝猴此时也是发现了“拥抱”的对象不对头,吱吱两声,从甄绣娘身上滑落,飞奔到了主人怀里,可惜主人手中拿着团扇抱着玩偶,都没多余的地方容纳它了,着急上火地围着钱诗打转。
冯初晴这时候也发现那三条大狗脖子上都有铁链拴着,距离恰恰在门边,要是两人刚才给钱诗跟的太紧,谁知道会不会被咬上一口。而且,那猴子也太整人了,她可不敢保证被那样整蛊之后不会像甄绣娘一样丑态百出。
“你,你……”出了丑的甄绣娘指着钱诗正想说上两句,可能又想到了身份还是别的什么,最终忍了下去,只补充了一句“真是调皮”。配合着她鸡窝似的发型和红得发紫的脸色,甄绣娘这时候的形象真的太颠覆了,估摸着心里也气恨得要死。
钱诗身份不凡她记恨了也没用,可冯初晴不同。刚刚两人站的位置明明相差不远,要不是冯初晴耍了个心眼退开,或许被整的就不是她了。念及此,甄绣娘是狠狠瞪了冯初晴一眼,丝毫不记得方才冯初晴退开之时她心里都还在暗叹冯初晴总算是懂事一回知道了尊卑有别。
“你们都知道来这里的目的吧!实话给你们说了吧,在我年后去京城之前必须要把刺绣学得能拿出手。之前找的那些绣娘一点用都没有,还没走到我房里就晕了过去,就看你们能不能走到那里了。”
钱诗摸着大狗的脖子,示意两位健妇将狗给拴到门背后够不着人的地方,将金丝猴提到了肩膀上,丝毫不管有没有弄脏她上好蜀锦的衣裙。蔑视的眼神从甄绣娘和冯初晴脸上扫过,看冯初晴的时候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呢,是对绣花没什么兴趣的。要是你们觉着想试试教会我挣一大笔银子和名声呢,就往里面走;要是觉着没本事教不会我,那也无所谓,到我打个那自己签个卖身契,明年陪我去京城想法子瞒过太后,今后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是人都不愿卖身为奴,而且钱诗都说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争一口气,那也得到硬着头皮上。况且甄绣娘和冯初晴两个,一个在千丝坊立下军令状的,一个铁了心要把千丝坊压下去一头的,自然是互相看了一眼后各自赌气往前一步走。
“还不错。”钱诗笑着比了个“请进”的手势,领先昂首阔步走了进去。
钱诗的这个院子可是找了专人设计修建的,在这时候的人看来奇巧怪诞,可冯初晴却是越走越轻松,这一切和个小型的动物园有什么不同?钱诗金枝玉叶都敢在这儿自由来去,只能证明安全措施绝对到位,那还有什么害怕的,一路走来是闲庭信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