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桐伏在林氏身边,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眼泪哗哗哗的往下流,两只眼睛也红肿红肿的,叫人看得心疼不已。林氏没急着问发生什么事,只想着先安慰女儿再说,倒是老夫人见孙女伤心成这样,心里担忧的很,又想着杨思琦和丁姨娘的事,心中那是又急又气。
直等到杨思桐哭的差不多了,林氏这才说道:“这是怎么了,早才好好的出了趟门子,怎么就哭成这样,快跟娘说说,谁欺负你了。”
杨思桐虽止了哭声,可眼眶却红肿着,听见林氏问话,委屈的说道:“昨儿女儿接到敏慧的帖子,说是今日过府一叙一起品茶来着,女儿早早的去了。中途身子有些不爽利便辞了敏慧,可巧在途中听闻有人强抢良家女子,女儿听那求救的女子年纪颇小,心中不忍,便想着救下她也算结了一桩善缘,可是,可是……”
杨思桐说道这儿,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落,只看得林氏心肝宝的疼得慌。“是不是那强买的人欺负你,你放心,你父亲好歹也是朝中正二品的官员,我看那起子的敢骑到我们头上。”
林氏说着,恨恨的看了眼杨志恒,那意思仿佛在说:看吧!你女儿都被人欺负了,你要是不出头你好意思吗?
杨志恒自是明白自家夫人的意思,心中虽气,可也想着等女儿说完再说,于是好言说道:“那你是救下那女子了?”
“女儿下车见那女子也只十二三的模样,瞧她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抓着,女儿看着可怜,便与那欲强抢女子的人商量,想要收下她做丫头,那人不愿,还说女儿多管闲事要把女儿收房,女儿大怒,便说爹爹是当朝户部尚书,他要是再出言不逊我就让爹爹告他,谁知,谁知……”
杨思桐说道这儿,原本已经止住的泪水又落了下来,用手绢儿擦了擦,杨思桐神色为难的看了眼丁姨娘,咬了咬唇,说道:“谁知那人居然高喊道,户部尚书是他的大舅子,说在这京都没人敢跟他唱反调,说父亲是他的妹夫,在咱们杨府里,就连母亲都要给她妹妹三分面子,他还说,还说……”
杨思桐哭泣着说道,那模样,有伤心,有委屈,还有着毫不掩饰的愤怒。
林氏听到这里,脸色越加难堪,她知道,女儿说得肯定就是丁姨娘的同胞兄弟,丁友贵。林氏阴沉着脸,冷声道:“他还说什么?”
“她说母亲是黄脸婆,说祖母是老妖婆,说这府里总有一天是她妹妹当家当家作主,还说以后要把咱们都赶出去,母亲,父亲不会的,是不是,不会的…”杨思桐伏在林氏怀中哭道。
杨思桐没看见,在她说完老妖婆和黄脸婆后,林氏和章氏的脸色瞬间阴沉的不能再阴沉,林氏还好,尤其是章氏,那手使劲儿的捏着拐杖,那劲道儿,恨不得把拐杖捏碎才好似的。
老妖婆!
章氏气的那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很好,非常好,原来自己是老妖婆。阴冷的眼神扫向丁姨娘,章氏恨不得活刮了她。
“老爷,妾身的兄弟们虽说不争气,可是这种当街强抢民女的事儿他们还是做不出来的,尤其还嚷着要把我女儿收房,妾身娘家兄弟就是再浑,也不会认不得自己的外甥女。”林氏眼神冷冷的看着杨志恒,其间充斥着愤怒,憎恨,以及委屈。
杨志恒脸色也很不好看,妻子的话他何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确,妻子的娘家兄弟在朝中虽然官职不高,可却绝不会当街做出这样的事情,虽然心中也知道那人是谁?可是一想到丁姨娘,杨志恒心中总抱着几分侥幸。
看着丈夫如此,林氏自是知道他心里所想,于是冷笑道:“老爷,你可得好好想想,究竟还有谁是你的大舅兄,居然这般能耐,连天子脚下也能无所无惧,妾身倒是想见见这位‘大舅兄’,跟他讨教讨教,也好让妾身娘家兄弟也学学他的本事。”
林氏这话说得很重,本来杨志恒心中还有这一点点犹豫和不信,可听见妻子这么一说,心中的火气蹭的就上来了。
“哼…!”杨志恒啪的拍了下桌子,怒道:“什么大舅兄,我杨志恒的舅兄有几个我还不清楚,也不知哪儿来的浑人,居然敢胡乱攀亲,给我等着,我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伏在林氏怀中的杨思桐唇角牵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杨思琦,丁姨娘,你们好好的等着吧!我会把你们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折磨致死。现在,只是刚开始而已,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的。
从林氏怀中抬起头,杨思桐擦了擦泪,朝着章氏说道:“祖母,那攀诬人的恶人已经被六皇子拿下了,现就在外面等候父亲发落。”
章氏看着杨思桐,沉声道:“怎么牵扯上六皇子了。”
虽说不喜丁姨娘,可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章氏还是知道的,是以一听说六皇子牵扯进来,心中当即有些不高兴。
“回祖母话,孙女当时和那恶人辩解,正巧六皇子经过看见了,说他攀诬朝中官员实在可恶,便将那人扣下了,只是…”杨思桐邹着眉头,似乎有着难言之隐。
“只是什么?”章氏脸色更沉。
“六皇子的人上前钳制恶人时,从那恶人身上掉出了一样东西,孙女见那是咱们府上的腰牌,想着那人怕是跟咱们府上真有什么关系,所以就没将他绑着。”杨思桐沉吟片刻,眼神有些飘忽的说道:“兴许,那人真是咱们的哪个亲戚吧!”
章氏闻言,嘴角挂着冷笑,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