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恒坐回了章氏身边,但是一双眼睛却依旧看着丁姨娘,他并不相信杨妈妈的话,也不相信丁姨娘会背着他做下不应该的事情。所以,杨志恒很想问问丁姨娘,那个一脸书卷气的男人究竟是不是真的认识丁姨娘?
面对杨志恒怀疑探知的目光,丁姨娘心里慌乱如麻,她很想矢口否认,但是也知道此时就算否认了那也没用。
那个男人,她怎么会不认识。那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喜欢的人,因为喜欢他,她抛却了女儿家的矜持,在未成亲前便将自己交给了他。他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他一定会娶自己为妻,可是没等来他的提亲,自己就被那个该死的赌鬼父亲卖进了青楼。
在里面,她也挣扎过,抗争过,可是等待自己的不是皮鞭便是棍棒。那一顿顿的毒打和羞辱,她至死难忘。直至自己再也忍受不了,她终于答应妈妈接客。渐渐的,她成了楼里的红牌姑娘,有了可以挑选客人的权利和上好的住宿条件。
而且,她也渐渐的把那男人忘了,可是就在这时,他又上门来找自己了。他告诉自己,在自己被卖进青楼的那时候,他并不知道,因为他去参加乡试了。等他回来再来找自己的时候,方知道自己被卖进了青楼。
他想来找自己,可是却不知道自己被卖到了哪里?再加上家里人的阻拦和劝阻,他这才没有立即找到自己,多番打听之下,这才知道自己被卖到了这里,于是便立即找来了。
丁姨娘被他感动,于是嚎啕大哭,可是奈何木已成舟,自己已是青楼女子,不能再和他一起了。可是男子说他不在乎,只要能和自己在一起,他怎么样都愿意。
于是,丁姨娘便和男人一起在暗中来往的更频繁了。
而打这之后,男人也越发的用功读书起来,只是每每考试都不中,丁姨娘便安慰他,只要好好读书,总有中的一日。
“兰儿,是我对不起你,你怪我吧!你怪我吧!当初要不是我丢下你,你也不会沦落到给人做妾的地步,就算咱们日子过的贫穷些,可好歹咱们心是近的,兰儿,你打我吧!你骂我吧!只求你不要不说话……”
丁姨娘兀自沉浸在自己的过去的思绪里,猛然听得男人这话,眼里投射出浓浓的怨恨和怒火,一转头,看着男人厉声说道:“你住口,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不要在这里胡乱攀诬我。我告诉你,我可是当朝二品大员户部尚书的妾室,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丁姨娘的声音尖刻而锐利,仿佛一柄刀子般直至人心。霎时,那男人愣愣的看着丁姨娘,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他痴痴的看着丁姨娘,说道:“兰儿,你这是怎么了?你是在威胁我吗?我知道,过去都是我不好,你怨我怪我都是应该的,只是我现在知道错了,我现在找到了你,只是想和你好好的过日子。虽然杨大人是二品大员,你的身份说出去是算好听的,但是往难听里说,你也只是个妾而已,咱们求求杨大人,让他放你走,我们一起去过我么的安心日子不好么?”
男人面色有着伤感,还有着隐隐的期待和期盼,他看着丁姨娘的目光充满了爱恋和希冀,那是一种只有男人在看心爱女人时才有的目光。
杨志恒瞧着男人如此,一双眼里满是愤恨和恼怒。他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放在椅子扶手上死死的捏着扶手,直捏得指节泛白。
“你闭嘴,我说了不认识你,你要是再乱说,别怪我不客气了。”丁姨娘恨恨的看着男人,眼底是满满的杀意。
“兰儿,你怎么了?我是易之啊!”男人瞪大眼睛看着丁姨娘,眼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我说了住嘴。”丁姨娘咆哮着,怒吼着,她恨不得这个男人直接死掉。明明都已经消失十多年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为什么还要活着,为什么还要活着?
丁姨娘疯狂的看着男人,也就是段易之,她嘴里喃喃的念叨着。“住嘴,住嘴……”
然后,在大家没注意的时候,丁姨娘飞快的拔下头上的金簪子猛的朝着段易之扑去,再然后,便听见尖利的东西扎紧皮肉里的声音。
杨思桐站在章氏身边,眼底有着暖暖的笑意,她看着流血不止的段易之,面上有着微微讶异,然后说道:“呀!流血了,父亲,咱们快点叫府医吧!”
杨府虽然有着府医,但府医的医术却不怎么样。大多数时候都是给府中下人看病的,至于府上的主子病了,那都是直接去皇宫的太医院找太医来看诊的。
而现在杨思桐说出找府医来看段易之,那便是明白的告诉章氏,这个男人跟丁姨娘有着扯不清理还乱的纠结关系,现在又被丁姨娘刺伤,那么叫外面的大夫来看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叫府上的府医来看才是完全之策。
章氏自是明白这个道理,于是沉着脸说道:“去把府医叫来。”
章氏这话当然是对着她的亲信赵妈妈说的,现在章氏的屋子里,除了杨思桐和林氏,杨志恒,还有丁姨娘,陆姨娘和陆姨娘身边的杨妈妈,以及那个躺在地上正在流血不止的段易之,还有章氏和赵妈妈。
于是,这叫府医的事情,自然便是赵妈妈包揽了。
章氏看着手上流血的段易之,一张老脸上闪过很多种情绪,不安,愤怒,恼恨,杀意,厌恶等等……
总之,没有一样是好的。
再看杨志恒,脸上有着震惊和不敢相信。他是真的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