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耳环呢?”
程禧余光瞟叶柏南。
周京臣笑了一声,“柏南,抢了我太太的耳环,送梁姜吗?”他迈步,逼近,气场极稳,“一枚太寒酸了,不如剩下的一枚也给你,凑一对。”
“我即使哪天破产了,不至于抢吧。”叶柏南单手插兜,不露声色将耳环塞在西裤口袋,“告辞了。”
交错而过的一霎,周京臣漫不经心开口,“叶太太大约没通知你,柏文在4号包厢相亲。我母亲介绍的,与周家是世交,姓林。”
叶柏南脸上的笑意凝固了。
“柏文未来岳父是边防部队的功臣,梁局在林伯伯面前也得敬三分。”他继续逼近,两个男人侧脸挨着侧脸,视线撞击着视线,“以后有麻烦,或许林家帮你呢?林家出手,比梁家出手有用。”
“帮我?”叶柏南扬眉梢,一语戳穿,“是监视我,压制梁家吧。”
周京臣脸上的笑意愈发浓了,“你清清白白,林家监视你什么呢。”
“京臣,你手伸得太长了。我警告过你,我母亲,我弟弟,任何人不准碰。”
“林蔷薇嫁入叶家,保了柏文一辈子荣耀。周家欣赏柏文,好心好意撮合一段良缘,你反而怪罪我了?”
叶柏南笑里藏刀,“守住自己的后院,万一起火了,我也是好心好意,你别怪罪我。”
程禧朝南,他朝北。
面对面擦肩之际,他似有若无蹭了她小拇指。
那枚珍珠耳环滑入她掌心。
仿佛有一股静电,从指尖蹿升至腰椎,恣意流淌,程禧蜷起拳,扭头,男人身躯在光影朦胧的走廊,显得格外峻拔,寂寞。
周京臣站了一会儿,侧身,程禧耳朵,“怎么弄没的。”
“我没察觉。”
“他贴着你讲话,讲得缠绵悱恻,你注意力当然不在自己这里。”周京臣喜怒不辨打量她。
“我挣扎了,挣不开。”她仰头。
“就没有享受?放纵他?”灯光有多么温柔,他表情有多么冷清,“我抓住很多次了,没抓住的时候呢。”
程禧呆滞望着他。
“如果我来迟一步,他吻上你了,你向我坦白吗。”
她不答复,径直走。
周京臣攥住她左手,掰开,赫然是左耳环。
“在我眼皮底下玩刺激?”他恼了,“我瞎吗?”
程禧奋力甩他,甩不掉。
手腕勒出一圈红痕。
他强行替她戴上,她越是闹,他越是戴,耳针捅入洞,猛了点,凶了点,皮肉刺疼。
程禧捂住耳垂。
周京臣亦是喘粗气。
“戴好了?”她歪着脑袋,灼烧的痛感。
相顾无言。
她拐了个弯,回包厢。
叶柏南停在4号包厢门口,焚了一支烟。
服务生进进出出,上菜,撤菜,门一开一合,他盯着屋内的一男一女。
“我十八岁读警校,二十一岁实习,二十二岁分配到重案二组,二十五岁晋升重案一组。”叶柏文一五一十说,“腹部有刀伤,不影响生育;臀部有子弹伤,影响美观。”
林蔷薇呛了一口汤,叶柏文绅士,递她纸巾盒。
“美观?”
“男人喜欢美女,女人也喜欢美男,我有疤痕,很丑,很狰狞,你不嫌弃,咱们再接触。假如你嫌弃,我不打算整形,你换个相亲对象。”
“你不像和女人相亲。”林蔷薇托腮,忍笑,“像是和组织汇报案情。”
“我汇报完毕。”叶柏文坐姿端正,“你什么情况。”
“喜欢过一个青梅竹马,长达十五年。”她平静,“没在一起。”
“他喜欢男人。”
林蔷薇一噎,“他结婚了”
“和男人在国外注册结婚了。”叶柏文认死理。
“和女人!”她噗嗤笑,下一秒,倏而忧伤,“比我年轻,比我模样讨喜。”
“你何必妄自菲薄。世间的爱与被爱,无关你美不美,关乎运气,圈子,刹那的感觉。”叶柏文安慰她,“凭你的条件,会嫁出去的。”
林蔷薇实在好笑,“你的确是钢铁直男,分明好听的话,你一讲,不中听了。”
叶柏文点头,“抱歉。”
“你哥哥扶持了李家的二位公子,和京臣作对,你知道吗。”来的路上,林蔷薇在副驾椅,周淮康夫妇在后座,谈论这件事,“李家大公子嫖赌,二公子贪污公款,险些拖累垮了李氏集团,你哥哥扶持他们做什么?”
“我从不管叶家的生意。”叶柏文蹙眉,“但我大哥不是这种人,他礼义仁孝,学识渊博,全市只有两位三十岁以下的航天专业总工程师,一个是周公子,一个是他。”
这时,叶柏南叼着烟,敲门。
“你出来。”
语气淡漠,不善。
“失陪。”叶柏文撂下餐具。
“周家介绍了对象,瞒着我?”长兄的气势,强悍压人。
“梁家家宴是大事,我相亲是小事。”叶柏文也不明白,家宴和相亲都在徽园,一门之隔,母亲为什么瞒大哥,因为周淮康牵线?如今,,老相好铺天盖地的,母亲忌讳、低调,倒是情理之中。
“合眼缘吗?”
“还可以。”
“拒绝她。”叶柏南下死命令。
叶柏文一愣。
“你在北方工作,林家显赫,不肯让女儿远嫁,你卸下这身警服,去南方入赘吗?”
“林家同意她远嫁。”
叶柏南眯眼。
“她家风好,性格也好。”叶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