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话刚出口,厅中立马哄声一片,议论此起彼伏。
袁涣慌忙出列,“主公为何啊!这宛城乃天险之地,易守难攻,有纪灵将军镇守,仅凭他们是攻不进来的!”
“我意已决,无须再议!”
“主公!”纪灵单膝跪地,铁甲飒飒作响,义正言辞说道:“请主公放心,只要有我在,就算对面有百万精兵也休想踏进宛城一步!”
“呵,请我放心?”袁术不知为何笑了,笑的是那样不屑,笑的是那样冷漠。
纪灵自然知道袁术为何会这样,因为就在昨夜,袁涣深夜拜访,已经将一切都说与纪灵听了。
为臣者最怕什么,最怕功高震主,其次便是遭主猜忌,只要犯了这两条中的任何一条,那么这人一定会命不久矣。
这还得了,纪灵言语诚恳的说道:“倘若主公不信纪灵,大可直接取了纪灵之头,再挖出纪灵的心脏,看纪灵的心是不是黑的!”
袁术冷眼而视,目光又转向了纪灵身旁的袁涣,袁涣知道自己不经袁术允许擅自将消息告诉纪灵,犯了大忌,慌慌张张的跪地说道:“纪灵将军忠肝义胆,其心可昭日月,我袁涣愿用自己这个人头担保,纪灵将军绝不会通敌!”
议事大厅之中瞬间犹如菜市场一样炸开了锅,刚才别人还不知道纪灵那么说是什么意思,现在袁涣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了,原来是袁术怀疑纪灵通敌,亭中众人立马分成了两派。场中哄闹一片。
“纪灵将军随主公出生入死,不知立下了多少战功,怎么可能是对面的奸细啊?”
“这你就着相了,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真没想到纪灵居然是这种人。”
“不可能,纪灵将军不可能通敌的,我成天跟在纪灵将军的身边。从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过。”
“得了吧你,人家纪灵去找女人享受你也能跟在身边啊。指不定享受的那个女人就是接头的人呢?”
场中一片混乱,两方展开了激烈的口水之战,有拥护纪灵的,同样有打击纪灵的。
“够了没有!”袁术狠狠的一声怒吼。场中瞬间安静了下来,有些人已经到了喉咙的句子都硬生生的憋了下去,袁术继续怒道:“你们是将这里当成闹市了,还是将你们当成泼妇了啊!这里是吵闹的地方吗!”
或许是气得狠了,袁术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这才慢慢从高座走下,来到纪灵的跟前,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纪灵。
纪灵凛然不惧。目光坚定的与袁术对视,那里面写满了真诚,可袁术是个多疑之人。他还是不愿相信,亲自扶起纪灵,“纪灵啊,不是我不愿留下来,实在是守不住啊,单单只有李涉还好。可明日刘表再来的话,我们的援兵只怕都打不进来了。到时我们就真成瓮中之鳖,任人宰割了。”
“宛城由我驻守必当固若金汤,主公大可不用担忧。”
袁术叹息一声,“罢了,其实说来这南阳也是四面受敌之地,不要也罢,反倒不如盘踞扬州,做一做那江河霸主,乐个逍遥自在。”
就跪在纪灵身旁的袁涣默默的低下了头,心中凄然想到:君臣猜忌啊,对面到底是谁,竟然使出这么狠辣的招式,不费一兵一卒,而让敌方自乱阵脚,上兵伐谋,对面有大才啊!…
离间之计是最低级的招式,同样也是最狠辣的招式,许多谋士都不愿用这种计策,不是因为威力不大,而是难度系数太高,不是什么人都能拿捏的,这需要极高的心智与谋略。所以有些谋士为了能顺利施展离间之计,通常都会附带一些其他事物,使计谋得以完成,比如美色、比如钱财等等其他。
像对面这样仅凭一封密函便让己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这需要多大的能耐啊,袁涣已经想不下去了,就凭这件事袁涣已经明白了过来,这宛城肯定是守不住了,看看以往一直与自己同为主公智囊的阎象就知道了,阎象已经完全别那人玩弄于鼓掌了,这太可怕了。
这一边袁涣已经想放弃了,可纪灵却还是不愿放弃,“不行,南阳乃兵家必争之地,进可攻、退可守,主公若想取天下,这南阳必不能失啊!”
袁术早已做出了决定,对纪灵的请求无动于衷,纪灵急急转向袁涣,“袁主薄,你知道南阳重要性的,快帮主公分析分析,好让主公改变放弃南阳的念头啊!”
袁涣像是老了十几岁一样,颓然的摇了摇头,轻叹说道:“纪灵将军别在坚持了,这南阳守不住的。”
“袁主薄,怎么连你也这样说了,我们不是同一阵线吗?”
同一阵线四字格外刺耳,袁术的眼皮轻轻跳了两下,脸色冷了下来,无论他们两人是不是有异心,在我眼皮底下弄小组织也不是什么好事,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事情就这么定了,明日天色朦胧之时我们从东门突围而出,此事又陈兰全权负责,纪灵你负责断后。”
从分配任务情形看来,袁术还是对纪灵不太放心,只让纪灵负责断后而已,这样一来,若是纪灵真的忠于自己,那么一定会拼死帮自己抵挡追兵,若是敌方的人,对自己的威胁也不大。
袁术想的万无一失,可纪灵的脸色刹那灰白,自己一心为主,到最后居然落了个被猜忌的下场,反倒比不过一个溜须拍马的陈兰,这未免太讽刺了吧。
算了,我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让主公明白,只有我才是最坚实的依靠,陈兰不过是块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