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传回的消息来看,凌王明显是被冤枉的,这分明就是往凌王身上泼脏水。
百姓的议论便转到凌王妃为幽州做的那些实事上面,现在大家说起农女王妃,那是不带丝毫嘲讽,而是真正的敬佩。
当然,沈冬素做的事能传的那么广,那么细致,少不了姜氏的功劳。
总之,当吴王发现,事情的两大主要当事人,太子和凌王,已经是一黑一白的两个角色,而他个人则成了配角被人完全无视时,竟然找不到扳回一局的办法。
甚至觉得不能就这样让太子落马,现在凌王风头正盛,太子被废,极有可能是他被立为太子!
不行,一定要等凌王远征回来,最好是灭了鞑子,他自己劳累过度死在边关回不来了,或者是被太子派人暗杀了。
那时才是他吴王入主东宫的最好时机,夺嫡的拉锯战还要继续……
长安城闹的沸沸扬扬,幽州城是一点消息也没接到。当然,便是听到这些消息,沈冬素也不会在意。
因为她已经打定主意,不回长安。全力建设幽州,要将幽州变成比长安更繁华的大都城。
但是这事帮她扬名,获得百姓的同情,还是有好处的。
听庞先生说有更多的老朋友、同窗的学生,准备来幽州求学,还有人主动捐赠书籍。
再则就是带动商业发达,幽州的煤球和煤炉,经过姜氏商行的推广,不少百姓都用了起来。
现在长安才刚刚入冬,正是囤煤的时候,哪怕幽州已经冰天雪地,还有即将有战事。
姜家还是接了不少煤的生意,商人是只要有钱赚,哪里都敢去。
幽州城虽然封了,不许人进。但城外的煤矿没封啊,每天往来拉煤的车辆络驿不绝,煤车像炭笔一样,在雪地里划上横七竖八的线条,成了冬日的一道独特风景线。
就在沈林钟回到凌王府的第三天,他才跟沈冬素说,丁启和沈冬月也回到幽州城了。
他安置的住处,丁启一直想给给王妃请安,又怕影响王妃,所以请他先问问。
沈冬素见沈冬月跟自己客气拘束成这样,心中一叹,却也不强求,轻声道:
“我现在身子不方便见客,想来冬月姐也一样,还是等生了孩子之后,再见吧!”
“让他们安心在幽州城落户,需要什么大哥你帮衬着。”
月见不禁感叹:“他们从扬州来幽州,没想到刚巧遇到鞑子要来,不知道他们后不后悔?”
沈林钟叹道:“这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他们在太平的扬州,还会遇到发疯的肖氏呢。相比起来,在幽州更安心。”
当把冬素的意见告诉那两人时,沈冬月明显松了口气,她更怕冬素答应见两人,或者是请两人到府上做客。
她现在只想静静的养胎,最好不出门,最好不被任何人看到她的行踪。
丁启很清楚,只有确定冯文生的生死,确定他不可能伤害到他们,冬月才能真正安心。
……
庐阳城中,一个十岁的男童正在小厮的陪同下,走在下学回家的路上。
正是调皮淘气的年纪,很容易被路边的东西吸引住目光,很快,他被一个脸有刺青的乞丐吸引住了。
那乞丐缩在墙角,在这般阴冷的天气里,只穿了一件破旧的麻衣。
男童拿棍子轻轻地推了他一下,乞丐抬头睁眼,一张还很年轻的脸,一双因仇恨而变得腥红的眼睛,让男童吓一跳。
他不顾小厮的劝离,还是好奇地问:“你又不老,为什么当乞丐?”
那青年咬牙道:“我要去找我的仇人,我要报仇!”
男童一幅老气横秋的模样叹道:“原来乞丐也有仇人啊!我也有仇人,娘说要等我长大了才能报仇。”
“你的仇人是谁?”
乞丐带着无穷的恨意道:“是个女人,不,是两个女人。”
男童蹲下道:“我的仇人也是一个女人,她杀了我堂兄,又杀了我大伯和我爹,抢了我家的田地……”
小厮再也不敢让公子当街说下去,上前捂着男童的嘴,将他强拉着离开,远远地乞丐听到小厮的声音:
“我的好公子哎!那个人脸上有刺青,是犯过案子的。你怎敢跟他说这些!”
男童气嘟着道:“我又不能跟别人说。我觉得这个乞丐很有趣,说不定我和他的仇人是同一个人呢!”
小厮吓一跳:“可不敢再胡说,公子您可是陈氏望族,岂是他一个小小犯奴乞丐能比的……”
转眼到了十月,幽州斥候营终于打探到鞑子的行踪,连忙向城中报信。
陈琼那张舆图不是假的,鞑子是分成三股,一股准备由西边的山脉进入幽州腹地,一股准备从东边的密林进入,而大部队,则是直接攻打幽州城。
沈冬素不忧反喜,太阳的,终于来了!再不来老娘孩子都要生了!
早来早打完,全城人也能安心过年。
她本来想说不管山脉那支敌人,反正山谷已经被炸毁了,敌人根本不可能从那里进来。
但这段时间她每天都在想鞑子的事,觉得计划还能再周密一点。
唤来李念鱼问道:“那被炸封的山谷,能挖一条山道出来吗?”
李念鱼嘴唇一抿,一脸的匪夷所思。沈冬素觉得要不是看自己是个孕妇,他都要骂人了。
你才让我用火药把山谷小路都给炸了,现在又让我挖!炸起来容易,炸点火药就行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