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花气的仰倒,挺着肚子要去牛棚讨说法,被沈大志拉住:
“他家住着个九品武官,去了也讨不到便宜!”
“他爹,不能就这么算了!难道以后咱们二房要处处忍着大房?两孩子就这么任他们打骂?”
沈奶奶同样气极,但她抓住另一个重点:“你说冬素买了一筐子好东西?”
“是呀,有药有布有粮,还有新碗盘和葫芦鸡。满满一萝筐,可不便宜。”沈冬月笃定地说。
“葫芦鸡?娘,我要吃葫芦鸡。我要去大伯家吃鸡。”
沈青牛正捧着粥碗喝,一听葫芦鸡,顿时不干了。
王金花恶狠狠地道:“别叫他大伯,那一家子没心肝的,肯定是藏钱了!当家的,怎么办?”
沈大志眯着眼睛道:“去牛棚闹是不成的,娘,这田地还没分,咱们可以从这上头作文章。”
沈奶奶点头:“我和你爹都在二房,田地大头当然得归二房。
林钟成了奴藉,可没分田资格。到时候把那坡田旱地分给他们,水田和肥地咱都留着。”
王金花一听大喜过望,那水田的收成,可比旱地多太多。一亩顶三亩呢!
但听到公爹也要二房养,便不乐意了:“娘是咱家的主心骨,可爹偏心大房都偏没影了。
爹就是在咱家,也会扒啦东西给大房。”
沈大志眼珠一转,看向母亲,沈奶奶同样心领神会,朝他点点头。
沈大志顿时低声道:“不如趁爹不在家,咱们两房按娘说的把田地分了。
等爹一回来,再拿兄弟分家各自赡养一老人为由,让爹去大房。
他沈大成要是不干,那就是不孝,咱去告官也有理!”
三人一合计,都觉得这个法子好。沈大志忙对沈冬月道:
“让文生去写分田书,咱们先忍着大房到明年二月,等文生中了秀才,娶了冬月。
那大房还不任咱们搓磨!”
沈冬月一脸娇羞地说:“娘,非得考中秀才再成亲吗?”
王金花笑骂道:“你就这么急着嫁给他啊?还是他急?
急就让他
来提亲,冬、腊月好日子多,择个吉日就能办婚礼。”
沈冬月大喜过望,当即跑去找冯文生说这事,一听写分田书,冯文生是没意见的。
二房分到好田地,他也能捞到好处。之前沈冬素净拿豆菽米给他,吃的他嗓子痛。
冬月就好多了,不时拿糙米细粮送他家去,他和母亲吃的都舒坦。
要不是父亲早亡,母亲身体不好,他又忙于学业,何至于要靠女人从家里拿米粮救济!
再说,待他高中,多少米粮没有,再还回去就是了!
就那么一点豆菽粮的事,沈冬素还有脸在他面前提,故意让他难堪……
越想越气,在听到沈冬月说年前成亲时,一下子把冯文生脑中的怒火给冲消了。
他内心深处清楚的很,自己不应该娶一个村姑,哪怕中个秀才,也有镇里、县里的富人愿意反女儿嫁给他。
不管是沈冬素还是沈冬月,只能做妾,最多做平妻。
故而他立即拿考秀才说事:“这年前我得好好温习,明春才能高中秀才。
等我中了秀才再去你家提亲,你就是秀才娘子,一家人脸上都有光。”
沈冬月也不傻,虽被这个理由说服,可还是能听出来,冯文生对成亲之事不太上心。
这可跟之前说的不一样,当初他明明说只要跟沈冬素退了婚。
沈父一死,大房的家财到二房手中,给她备一份厚厚的嫁妆,两人立即就成亲的啊!
难道是嫌她现在没有厚嫁妆?沈冬月忙道:
“文生哥,分了田我家家底厚了,也能给我备嫁妆的。”
突然又想到一点,急道:“你不会心里还有沈冬素吧?
她姘头都住到家了,两人指不定早就滚草堆了,你还想着她?”
冯文生眼神一凛低声道:“那个蠢货,我怎么会想她?
你放心,等我中了秀才咱们成亲,县太爷都会送礼,多好!
好冬月,我冯文生绝不负你,明年二月,定风风光光地娶你过门。”
可一想到沈冬素跟那个高大男子在一起,可能真的已经滚了草堆,冯文生就觉得嫉妒的发狂。
沈冬素人不聪明,但模样身段都极好。
定亲三年自己都没上手成功,她要真跟了那不知哪来的野男人,自己不是亏大了吗!
沈冬月这才作罢,又将自己十几文私房钱给他:“你的笔都秃了,这是我打络子挣的,给文生哥买笔用。”
冯文生感动地接过,写好分田书,让她带回家去。
沈大志非常高兴,决定明天一早就去找村长分田。
当天下午,忙了小半个时辰,给仲阳的二姨母准备回家。
就在这时传来小黑狗的叫声,仲阳跑出去一看,欢喜大叫:“二姨夫来了!”
在原主的记忆里,二姨夫来沈家是三个孩子最欢喜的时候。
因为二姨夫是个听酒工,富贵人家,把这个职业取了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听花断酒’。
整个小镇都找不到比二姨夫更厉害的听酒工,大户人家酿酒,什么时候开封,都得找听酒工来听一听。
听那酒花炸开的声音,来判断酒是不是酿好了。
听酒工的工钱不多,这活也不是常有,但是主家会治一顿丰富的酒宴,宴请听酒工。
二姨夫随身总带一个瓦罐,每每参加听酒宴,都会将桌上剩下的肉食装到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