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沈冬素便明白:“阿沅姐你和小盼哥见过面了?”
阿沅哭着点头:“在卢府悄悄见过一回,没说上话,只远远地看了一眼。”
“他知道我还活着,我知道他来了。”
只这一句,便知两人在卢府的境况有多难。
莫修谨想方设法混进卢府,可想跟关在后院的阿沅见面,还是不容易。
这时她不经意间碰到阿沅的胳膊,听她小声地吸了一口凉气。
沈冬素一愣瞬间反应过来,一把撸起她的衣袖,只见胳膊上遍是青紫伤痕,还有香疤烫痕。
瞬间,她的眼泪就涌出来了,我的阿沅姐,被卢家人折磨成这样!
那一刻,她心中的愤怒到达顶峰,恨不得将卢家人给杀了!
到让阿沅反过来安慰她:“这都是以前受的伤,自从我上回趁道士来做法事,出来大闹一场。”
“他们便不敢折磨我了,我已经知道你和小盼的打算,你放心,我撑得住。”
“我等着,和你们一起回家的那一天。”
阿沅没细说,是小盼通过烧火婆子悄悄给她传信,让她用加了红颜料的蜡,涂到卢老国公的牌位上。
趁道士做法事之时,先是牌位‘泣血’,后是她冲出来哭求,意欲撞到牌位上跟老国公去了。
道士便说是老国公英灵未散,心有郁结未消。让府上的后人对她这个名义上的继母,孝顺一些。
当然,这些话是莫修谨花了不少银钱,才买通一个道士,让他当众说出来的。
卢国公的脸色很难堪,他一点也不知道,这个冲喜来的罗氏,在后院被折磨成这样。
将那些婆子婢女打了一顿,又勒令夫人照顾好罗氏,自此阿沅的日子才好过一些。
阿沅知道她忧心凌王,能见冬素一面她已心满意足,再加上知道莫修谨就在了墙之隔的前院。
她再也不是那个孤立无援,陷入绝望的罗氏,而是蔡沅,有至亲的蔡沅。
所以她匆匆擦干净眼泪道:“你快去看凌王,咱们再找机会见面。”
沈冬素将提前准备好的荷包给她:“这里面是一些小金鱼和一瓶金疮药,出门在外有金子总方便行事一些。”
“阿沅姐照顾好自己,千万别涉险,等着我和小盼哥救你出那牢笼。”
蔡沅也不客气,忙将荷包收入胸口,推沈冬素到屏风后面躲好,她才理理衣裳出去。
外面传来卢家婆子压低的声音,没有丝毫敬意:“那陈府的婢女呢?”
蔡沅道:“她还在里面如厕,我们先走就是。”
婆子不信,推门想看,沈冬素忙轻咳两声捏着嗓子道:“有人。”
那婆子这才带着蔡沅离开,沈冬素不再耽搁,一看左右无人,悄悄沿着花厅的长廊去往前院。
她是真的一头苍蝇,方位分不清,人也不认识。
但咱不是乡下来的吗?干点丢人的事也算正常啊!
她已经打定主意,被别的贵妇贵女发现,就装愣,说迷路了。
乡下来的村姑,在大到离谱的勋贵家后花园,迷路正常啊!
可惜还没给她在人前装傻充愣的机会,月见回来了,这姑娘一脸强忍的欢喜。
一看到她就拉着她道:“王妃快来,有好戏看!”
然后沈冬素听到咿咿呀呀的唱戏声,这是陈府搭戏台的地方,她不禁急道:
“现在不是看戏的时候啊!你找到王爷了吗?跟他说了没有?”
就在这时,她发现不少贵妇贵女,都往戏台这边来,隔着小花园,也不靠近,都在低声议论着。
她一看,只见那唱戏的已经停了,一群男客围着一个人,在那叫着:“宣太医!快宣太医!”
也有人喊:“抬软轿来!”
然后是一身橙黄的太子妃,急冲冲地赶来,连急走边大喊:“太子怎么了?”
她不喊大家还在猜是谁出了事,她这一喊,众女客皆是一惊,竟然是太子出了事?
太子这是出了什么事?竟然在陈府出事,那陈府岂不是要遭秧了?
不过有皇后在,陈府肯定能保住,就看太子是什么情况了?
陈府的几位夫人也顾不得男女大防,皆随着太子妃往人前去,待看到太子才知道是出了啥事。
太子竟然倒在地上抽搐,衣裳全部湿了,明显是便溺了。
众人忙问太子妃:“太子是有什么隐疾?”
太子妃担忧地摇头:“太子的身体一项很好,并没有隐疾。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食物?”
这话让陈家人大惊,忙令人不得动太子的桌子,留着太医来检查。
与此同时,太子当众便溺的消息也传到了女眷当中,妇人还好,只是皱眉。
那些贵女姑娘,却是掩鼻,一脸厌恶。当众便溺,这真是太丢人了!
若是自己,只怕从此无脸见人了!
沈冬素这下明白月见为何兴奋了,压低声音问她:“怎么回事?”
月见左右一看,与她耳语道:“那个女人确实给王爷下了药,我见提醒已经来不及。”
“便什么也没说,只是让甲四,悄悄地将王爷和太子的酒杯兑换了一下。”
沈冬素不禁朝她比个大拇指,这姑胆子是真大!
“喏,太子喝完就当众发疯,桌子推了,人倒地吐白沫,还,又是尿又是屎。”
月见面露厌恶,太恶心了!
只是一想到他们是打算用这个法子对付王爷,便觉得太便宜太子了。
以其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