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夜色逐渐褪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整片大地被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仿佛披上了一层轻纱,清晨的微风轻轻吹过,带着些许凉意,却也吹散了夜晚的沉闷。
北巡大军在紧张有序中持续地行进着,士兵们的脚步声整齐划一,踩着咚咚的鼓点,缓缓前进,他们面色坚毅,时刻准备应对将要到来的挑战。
经过一夜的整备,八千人的队伍被分为了两部分。
其中,北军五校和羽林骑这共七千人由北中郎将卢植统帅,他们身着铁甲,手持长矛盾牌,每人手上还有一把强弩。
除了一支八百人混编的羽林和北军骑士作为预备队外,其他所有人都在外圈列成一个圆阵,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四周。
而作为副手的苏曜则带着自己的五百并州骑和五百虎贲骑,作为守护皇帝的核心力量。
随着日头渐渐升高,四周的雾气逐渐消散,显露出越来越多的乌桓斥候,他们游弋往返,不断地窥探着汉军的动向。
汉军斥候们则是不甘示弱,他们在卢植的命令下,一bō_bō骑士前往迎击。
在清晨的阳光下,两军斥候的交锋显得尤为激烈。
那咻咻的箭矢破空之声和刀剑相碰的铿锵之音交织在一起,两方你来我往,各自都下数具尸体。
焦灼、令人烦躁的斥候战一直持续到中午日上三竿时。
只见阳光愈发的炙热,照得大地闪闪发光。
士兵们的汗水浸湿了衣甲,端着强弩的手也微微的发抖
就这时,盯着远方的苏曜突然对卢植道:
“卢尚书,准备迎战吧。”
终于,远方的地平线上扬起了一片尘土,那是乌桓联军的铁蹄踏起的烟尘,他们的主力来了。
“哈哈哈”
苏仆延大笑三声:
“抓住他们了,抓住他们啦!”
“全体准备,一个都不能放跑!”
苏仆延兴奋的话音刚落,只听一人皱眉拦道:
“峭王大人,这次的对手恐怕不是那公孙瓒可以比的,不可大意啊!”
说话的是来自右北平的乌桓汗鲁王——乌延。
领族众部属共五千余骑,是此次一同南征的乌桓四王之一。
比起身材高大魁梧,面容粗犷,勇猛无比的苏仆延,乌延身材低矮,其貌不扬,但却没有任何人敢于轻视他。
虽然汗鲁王乌延是四王中兵力最少的一部,却凭借其勇敢又狡猾的一面,每次都能找到弱点,收割到远超其部族规模的缴获。
在他的带领下,右北平的乌桓部族得以迅速的发展壮大。
而此刻,他来到近前一看,顿时就是心里一惊。
汉军阵容整齐,两侧强弩手严阵以待。
这可绝非他们这些散兵游骑可以轻易强攻的。
毕竟,大家这些儿郎是来抢钱抢女人的,不是来这送死拼命的。
他们绝不可能悍不畏死的以人命和尸体去堆满冲锋的道路。
听了汗鲁王的话峭王苏仆延摆了摆手,笑道:
“乌延大人多虑了,我怎么可能让大家冲上去送死呢?”
“这大平原上,咱们有的是时间和他们玩!”
“包围,骚扰,让他们一刻也不能消停!”
是的,苏仆延并未直接就采取强攻战术。
对于敌军的强悍和坚韧,他也是有所准备的。
在作为前军统帅,在出发时,他就已经得到了盟友弥天将军张纯的叮嘱。
这些皇帝的亲军护卫,可并不只是些不能打仗的花架子。
那些基本沦为仪仗队的虎贲和羽林姑且不说。
这北军五校,可是之前才刚上过战场的精兵。
这些人是在那名满天下的卢中郎手下作战勇敢,平定了黄巾之乱的精锐战士,不可小觑!
于是乎,苏仆延的任务目标很简单。
拦截,骚扰,包围这些人。
拖延他们的回城时间。
只待最迟明日,丘力居大王领的那三万余骑便会抵达。
而再过数日,后军的那六七万步卒也将陆续赶到。
到时候,这大汉天子就妥妥是他们的阶下之囚了。
故而,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不能让他们跑了!
随着苏仆延命令的下达,乌桓骑手们开始从四面八方合拢,踢踏的马蹄声中咻咻的利箭之声不绝于耳。
双方远程力量率先开始交火。
乌桓骑手们不求准度,但求覆盖,隔着老远便不断的抛射汉军阵地。
一轮轮的箭雨下来,纵然汉兵有甲胄护身,却也是难堪其扰,每次射击都有十数名倒霉蛋中箭。
而汉军强弩手则力求精度,在卢植的命令下,他们精心忍耐,在抗了几轮后,待那乌桓骑手逐步大胆接近,达到射程时,方才猝然出手!
只见这一轮齐射下去,竟有数百名乌桓骑手哀嚎着落马,余众也是仓皇而逃,不敢过于逼近。
此情此景,让汉军队伍登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欢呼喝彩,皇帝刘宏也是看的血脉贲张,击掌赞道:
“卢尚书有大将之风,文物兼备,真国之柱石也!”
“陛下谬赞了”
卢植赶忙上前抱拳道:
“敌军仍然势大,眼下可远远没到可以放心的时候。”
对于皇帝的恭维,卢植的脸上没有丝毫得意之色,反而充满了凝重和担忧。
初次上战场的皇帝看不出来,但经验老道的卢植却很明白,眼下不过是双方第一回合的试探而已。
在成千上万人规模的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