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你说什么?!”
“河套收复了,胡乱要平定了?!”
“而且还是那个小屯长去打的?”
洛阳的宫城中,如果说皇帝刘宏是震惊中透着股难以置信的惊喜,那中常侍张让的表情就好像吃了一样。
“军中无戏言啊大将军
那南匈奴可是号十万骑的叛军,杀了并州刺史张懿不说还几乎全歼了当地的并州军团。
那个苏什么的,他一介屯长,何德何能谈什么平匈奴之乱?”
中常侍张让出列拱手道:
“这怕不是那些世家党人们,借机生事,又想搞什么幺蛾子了吧!”
上一回,世家们借机生事告他激起兵变,把他逼得跪地磕头的事情让张让终身难忘,这一次,如此离谱的传言,张让第一反应就是又有阴谋要来。
大将军何进看皇帝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自己,也不敢再卖关子,赶紧奉上侍御史袁绍的战报:
“袁御史出发前,那苏屯长便被使匈奴中郎将王柔征入幕中。
其后他们一行百余骑,便先解娄烦关围城,又节制了叛逃的于夫罗部。
下来便高奏,平定雁门,救援云中,克复九原,朔方。
其气势如虹,破敌数万计,以横扫千军之势一口气席卷河套以北,如今正修造渡船准备登上南岸,直指王庭,力求克竟全功!”
刘宏听着听着眼睛都愣住了,目光凝滞,大脑一时跟不上信息的涌入。
一串串的地名让他感觉熟悉又陌生,直待中常侍张让脸色煞白的唤了三声陛下,刘宏才回过劲来。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一把将眼前桌几上的案牍杂物全部扫在地上,高呼一声:
“地图,取朕的地图来!”
话音刚落,地图便放于案上。
原来,在刚刚听袁绍报地名时,侍候在附近的小黄门蹇硕便立刻知趣的取来了那个已经落灰了的地图。
是啊,地图都落灰了。
已经过去多久了?
大汉的战报不是今天北边丢地了,就是西边又叛了,要不就是心腹洛阳周边又闹了一伙黄巾贼。
总之,那坏消息真是一个又一个,故而刘宏已经很久不看地图了。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然而今天,这大好的消息让刘宏再一次的取出了地图,铺展于几上:
“平定雁门,救援云中,克复九原,朔方”
一边复读,刘宏的手指一边从地图上拂过,摇着头沉声问道
“多久?有多久?!”
“啊?”
何进看皇帝那架势自己都有点吓到了,走神下都没听到皇帝问什么
“朕问你,这一路他花了多久时间?!”
“约是不过月余之数?”
“你当真的吗?”
刘宏阴沉道。
这下可把何进搞懵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往袁绍身上推。
然而皇帝却依然不依不饶
“晋阳,云中,九原,朔方大将军可知这有远吗???”
“这”
“近两千里啊!!!”刘宏怒吼道。
拜这每况愈下的形势所赐,昔日醉心于西园中的刘宏对军事也不再陌生。
而那边听到皇帝发言的张让,也回过劲来,面红耳赤,厉声斥责道:
“不过月余的时间便转战两千里,破敌数万计?”
“昔年冠军侯六日来转战千里,那是猝然突袭,打的匈奴措手不及,赢来如此伟绩。”
“而且当时他们带了整整一个万骑军!”
“今王柔领那苏曜,百余骑出关,以堂堂正正之军,月余转战两千里,还要攻城略地,克复城池?”
“那匈奴人,难道都是站在那让他砍,不知反抗的吗?!”
“这种胡言乱语的战报,你也敢送上来?!”
何进被这一通抢白,也是涨红了脸,正要反驳,就听刘宏大笑三声:
“张常侍,这回你怕是说错了。”
许是汲取了曾经的教训,怕战报太过夸张骇人。
也许是袁绍出于谨慎,对于并非亲眼所见的诸般离奇传闻都并未采纳。
故而,此次袁绍的汇报摒弃了各种传闻中苏曜独自一人的无双武勇,而是以事实说话,突出虏获和对郡县的收复。
这样的策略,果然大获成功。
只见皇帝按着几案,看着袁绍上报的细则,沉声道:
“战报可以编,但是实打实的虏获却假不了,那打下的地更不会跑。”
“他们这不但奏请要办献俘大典,还请朝廷补缺五原朔方等地的郡县人事,这事啊,朕看着就差不了。”
“明日让朝会好好议一下,看看该怎么办”
“另外大将军,你也发信给他们,让他们切莫激进,跨河的仗可不好打啊。
只要这一回,他不把咱们这河北边的地再丢了出去,那这功劳就是大大的,朕绝对少不了他们的。”
“可莫要因小失大,搞砸了献俘大典。”
献俘大典,没错,比起什么进击王庭的风险,刘宏更在意能不能把这个大典稳妥的办下去。
他太需要这样一场仪式来提气了!
在吩咐完诸事后,刘宏话锋突然又转了回来:
“不过刚刚张常侍那句话朕倒是也很在意。”
“啊?”张让懵逼。
他今天已经被打了好几次脸,实在是想不到自己说了什么让皇帝记挂的话:
“陛下指什么?”
刘宏看了眼何进,悠悠问道
“这波匈奴叛贼波及甚广,为害巨大,显然非易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