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兰本来就是被迫去求人,现在见王永清不领情,还这么说话,越发生气:“那他想做什么?这个厂又不是我开的,还能挑肥拣瘦?人家肯收就不错了。要是哥不想去做,就算了。”
王永青一听就恼了,正想呵斥王小兰解决,却被王小兰的妈妈拽了一下,只能忍着气说:“那先干着吧。”
王小兰冷笑:“是人家先收着。厂里有厂里的规矩,到时候干不好,要开除他,我也没办法了。找谁也没有用。”
王永青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哪里还有什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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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光明听说厂里竟然又把王小山又招进来了,立刻去问李文军了:“别人还好,这种谋财害命的匪徒,你竟然也招进来。”
李文军叹息:“你们不用这样如临大敌,他是犯了错,但是他犯了错之后也坐了牢了。监狱都觉得他改造好了,把他放出来了,我有什么过不去的。”
他肯定不会让王小山那么舒坦,可是也不会杜绝王小山的求助之门。
其实他肯对王小山相对包容,是因为重生前他再次回矿区的时候,赵林也死了,没有人愿意搭理他。是王小山带着他去后山,指给他几个亲人坟墓的位置的。
就算是最坏人也有善的时候。
虽然王小山只是走了一趟,指了一下,也算是对他有恩。
冲着这指了的一下,他也必须给王小山一个机会。
只是这种重生前的恩怨,他压根无从跟人说起,无法解释。
陶光明自然是不知道这些过往,只觉得李文军油盐不进,要做烂好人。可是又劝不动李文军只能气呼呼地说:“有一天,你会被自己乱发慈悲心给害死。”
慈悲心?
李文军觉得自己重生前最缺的就是这个。
现在有了,是不是算是一种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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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光明见劝不了李文军,就忍不住跟一早就过来过年,享受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唐兆年抱怨。
“干,你说李文军是不是傻的。竟然收留一个曾经偷过他东西,还想害他的贼。”陶光明骂骂咧咧。
唐兆年也皱眉:“是不是有什么别的隐情。李文军绝对不是个烂好人。”
只有他知道李文军为他出的那些主意的狠绝。陶光明却大部分都只看到李文军的和善的时候,所以才会有这种错觉。
其实李文军也是刻意在矿区里只露出他比较和善的一面,造成矿区里大部分人觉得李文军好欺负。
因为李文军想把这里造成他的避风港,乌托邦,伊甸园,不想弄得气氛太紧张压抑。
别人不太理解,唐兆年却很能体会,特别是最近偶尔能回这里稍稍喘口气,这种体会就越发深刻。
外面怎么腥风血雨,风高浪急都不怕,只要这里安安静静,一团和气就好。
陶光明哼了一声,说:“有什么隐情,我不知道,反正总不能这么看着不管。”
唐兆年说:“听你说的,王小山也是怂货。对付这种蠢货最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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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山白天不敢出来,怕被人指指点点。晚上才溜出来,在矿区里闲逛。
这冻死人的晚上,黑麻麻的,除了他也没有人还在外面了。
这次坐牢,他深刻体会到了尊严和自由是个好东西,发誓不管怎么样再也不能进去那种地方。
远处有个黑影,慢悠悠地朝他走近。
王小山觉得那人看着不对劲,黑漆马虎的,大冬天的还跑出来瞎逛,肯定是个。
他转弯想要避开,那人却忽然一步上来捉住他的领子,把他按在旁边的树上。
王小山吓得打了个哆嗦,声音都有些破音,问:“干什么?”
这个操作,他太熟悉了。
他在监狱里就经常这样被别人捉住莫名其妙教训一顿。
那人抬起头,脸上带着笑,却比别人板着脸还吓人:“听说你出来了,我特地来慰问一下你。”
这个人的口音很奇怪,既不是附近村民的土话,也不是矿里的“矿区普通话”。
王小山结结巴巴:“我又不认识你,不用你慰问。”这人好面生,他从来没在矿区见过。
那人拿出一把水果刀,贴在王小山的脖子上。
王小山被冰得打了个寒战,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有有有话好好讲。没必要这样。我哪里得罪了大哥,大哥跟我说,我给你赔罪。”
那人笑嘻嘻地说:“你呢,有工做,就老老实实做。不要动什么歪心思。李文军那人比较心善,不像我,我从来杀人不眨眼。”
王小山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为了李文军,不是冤家请来的打手。
他忙说:“我在监狱里亲眼见到古自强和袁德世互相残杀,然后,我比谁都清楚李文军同志绝对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之前是我昏了头,竟然干那些事,现在我恨不得李文军想不起我来,哪里还敢找李文军的不自在。”
那人点点头:“你有这种觉悟就好。这个牢,也没有白坐。不过呢。我怕你是只是嘴上说说,转头就忘了。所以还是跟你讲清楚。你要敢乱动,我肯定会让你付出惨重代价。我最喜欢用水果刀切人手指头了,跟切胡萝卜一样。到时候就算你进了监狱,也不会有之前那么舒服了。”
王小山快吓尿了:“知道了。我绝对不敢。”
然后那人就退了一步,收起刀子,转身又慢悠悠走了。
王小山满头冷汗,背后也湿透了,脚软到不行,刚迈出一步差一点就摔了。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