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军摇头。
陶光明坏笑了一声:“他被人举报倒卖衣服,被抓起来拘留了三天还罚了好几百。”
这年头没有单位的证明就大量转卖物资会被认定扰乱计划经济罪。这还是在相对开放的穗城,要是在别处,估计得关个好几年。
举报他的人是谁,李文军不用问也知道。
陶光明就不是什么善茬。
李文军嘴角抽了抽:“这下他彻底老实了。”
这也是他一开始没有资质,对讲机只租不卖的原因。
“得,我还有事,先走了。”陶光明摆了摆手,就出去骑上他的自行车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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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军一下就赚了5000块钱,在整个矿区传疯了。
5000块啊!就签个字的功夫,够矿区所有人发小半个月工资了。
大家眼巴巴等着李文军再招人。
可是十台对讲机,电工班的五个人一人装两台,钳工班的两个人一人做五根天线,一个小时就弄完了。哪里需要招新人。
那七个人一人干了一小时就拿了10块钱,相当于半个月的工资了,个个喜笑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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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军主动给磷矿的矿长打电话,问他需不需要把租的对讲机换成购买新的。磷矿的矿长立刻派了人过来,把老对讲机送了回来,然后重新签合同买了六台,每三台一个频道。
李文军说兄弟单位,优惠一点,500快一台。
这就又是3000块钱进账,除去之前的几百块租金,也有两千多进账。
那几个工人一个周末过去坐了一会儿,又赚了几块钱回来。
其他人羡慕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这才开业多久啊。这就是抱了个聚宝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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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勇天天听别人在他耳边说李文军有多厉害,心里滋味陈杂。
李文军有出息,他应该高兴。
可是李文军太有出息了,他的压力又很大。
他挖了一天矿回到家,发现家里有客人,是那个结婚后就没出现过的丈母娘:孙细妹。
孙细妹圆圆的脸十分憔悴,眼睛还肿着。
李文勇一看,心里猛地跳了一下,上前问:“妈,出什么事了吗?”
孙细妹一听李文勇叫她“妈”,立刻一把捉住李文勇的手,然后抽泣起来:“文勇啊,你爸爸他早上搭葡萄架,没站稳摔下来,把手摔断了。”
这种事别人家都是年轻人做。
可他们家却总怕柳冬生摔了,所以从来不让他冒险。
没想到今天柳解放自己摔了。
李文勇忙问:“爸爸人呢?”
孙细妹哽咽着,说话都断断续续:“在……在医院,疼得不行,他还不准我来找你。”
李文勇说:“医生怎么说?”
孙细妹:“医生说要尽快去市里动手术,不然这胳膊就废了。”
李文勇说:“那赶紧去啊。”
孙细妹面露难色:“医生说大概要800块。可是矿里说不是工伤,只能解决大概100块。我们只存了200块,还差了差不多500块。”
李文勇咬紧了牙关:不是他不舍得钱,而是刚刚买四转一响结婚,把钱都花完了。这会去哪里找这笔巨款来。
李文勇说:“您别着急,我跟冬梅商量一下。”
孙细妹看了一眼里面紧闭的房门,轻轻叹了一口气
李文勇瞬间明白了:孙细妹跟柳冬梅说了,柳冬梅关着门在里面不出来。
孙细妹小声说:“你岳父他知道错了,其实那天从你家回去后一直不开心。”
“您先回去照顾爸爸吧。我跟冬梅商量一下,就来医院找你们。”李文勇说。
“你们可一定要来啊。”孙细妹擦着眼泪,再三叮嘱才离开。
李文勇去敲卧室的门:“开门吧。妈走了。”
柳冬梅从里面把门打开,低着头。
李文勇轻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躲着也不是办法。”
柳冬梅抽泣着:“我爸之前那样说话,现在又要来跟我们要钱。我实在是没脸见你了,更别说去找文军商量。可是又不能放着我爸不管。他对我再不好,也是我亲爸。”
李文勇皱眉:“不可能不管的,不然以后别人还不戳我们脊梁骨,我良心也过不去。不过这么着急,一下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只能再去问问军少了。”
柳冬梅哀哀叹了一口气:“我也是想不到别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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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过去李长明那边吃晚饭。李文勇欲言又止。
跟李文军借钱结婚还可以借口说李文军结婚的时候,他也出了力。
现在柳家的事,真是跟李文军没什么关系。
再要跟李文军借钱,有点太伤自尊了,他实在张不开口。
李文军一看,就笑了:“哥,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呗,自己家人还有什么开不了口的。”
李文勇红了脸,咬牙说:“我要给你借钱。”
李文军看了一眼柳冬梅:“好,多少?”
李文勇:“五百块,以后我每个月还你20块。两年之内一定还完。”
李文军:“我不会催你还,不过,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借钱。”
柳冬梅实在是不忍心看李文勇这么尴尬,忙解释道:“是我爸摔断了手,现在在医院。医生说要他去市里动手术,要准备800块。我们还缺500块。”
李文军:“哎呀,怎么不早说。你们等一下,我现在就去拿。刚好手里有几百块今天收到的货款。你们明天就带柳叔叔去市里。”
柳冬梅忍不住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