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开始下的时候,别墅已经封顶了。明年开春只要把里面的管道线路接好,装修好就算齐活。
十栋独栋五百平米大别墅,白墙黑瓦,沿着河边的山坡上一路排上去,还是很有气势的。
李文军让工人们回去休息过冬了,这边工地大门一关,陶光明也没有了蹲在山坡上看他小房子一天比一天高的乐趣。他只能又像个猫一般猫在李文军办公室里了,烤暖气打发时间。
他们忽然听见下面有人叫了一声:“我要试车,大家没事别下来。”
这分明是柳冬生的声音。
“草,这个疯子。”
“他发动机都没试过,试的什么车?”
李文军和陶光明交换了个惊讶地眼神,一起跳出去,扑到栏杆上。
下面李文军修了一条环形的路,中间立了个花坛和小喷泉,让工人们累了吃过饭可以下来走走。
然后现在就看见柳冬生坐在一辆朝着大门摆着的一台奇怪的“车”上。
那台“车”没有外盖,只有座椅底盘,前面盖子还掀开,露出发动机。
黑条摇着尾巴望着柳冬生。
柳冬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头盔给自己的带上,冲黑条一指传达室:“去里面。不要出来。”
黑条明显很疑惑,却还是摇着尾巴进去了。
所有人都跑到走廊上来看,三栋生产楼一栋办公楼上都是人。
柳冬生用一把起子插在钥匙孔里一拧,发动机就轻轻响了一下,震了震,然后发动了。
李文军微微张嘴,喃喃自语:“不会吧,不会吧,竟然被这小子给弄出来了。”
柳冬生大笑:“走了。”松了手刹,换挡,一踩油门然后车子就冲了出去。
整个工厂的人一齐发出惊呼声。
然后柳冬生的车就开始沿着厂里的路绕圈。
第一圈很顺畅,柳冬生大笑着换了挡,加速。
然后发动机就开“卡卡卡”响起来,整个“车”抖得疟疾病人发病了一样。
李文军一看,立刻大叫:“冬生,停!”
柳冬生从楼下飞快的路过,惊恐地说:“停停停……停不了。刹车坏了。”
发动机开始冒烟了。
天气冷,昨天晚上还下了点雪子,水泥路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滑溜溜的。
这会儿柳冬生一紧张,把不住方向盘,车轮子在地上直打滑,歪歪扭扭,好几次都偏到一边,好像随时会侧翻,或者冲到中间的花坛上。
大家的心都悬到半空,随着他的惊险动作时不时发出惊叫声。
孙细妹吓哭了,一下抱住身边的秦红玲。
“卧槽。”陶光明骂了一句,“要死了,这是什么破车?!”
要是不起火还好,等汽油烧完了,车子自然会停下来。
起火就麻烦了,怕爆炸。
李文军指着花池子边那一堆多出来的泥土和沙子,对柳冬生大声说:“对着沙堆撞。”
然后自己转头狂奔下去。
发动机已经着火了,烧起来。楼上的人,拿着灭火器,水盆什么的冲下来,想起这是烧油的,不能用水,又拿来铲子准备铲土。
黑条都跑到里面躲起来了。
柳冬生已经吓傻了,一脸茫然开着车第四次路过办公楼楼下。
李文军追了上去,从另一边跳上车,把柳冬生一脚踹下来。
柳冬生在地上滚了两圈趴着瞪大眼睛看着李文军。
李文军拧着方向盘对着沙堆冲了过去,然后在车子撞上沙堆之前的一瞬跳了下来,就地一滚。
那辆车“轰”地一声冲到了沙堆里,激起满天的沙子,然后爆了一声,彻底散成废铁,噼里啪啦冒着黑烟。
大家都朝李文军冲了过来。
“厂长你没事吧?”
“厂长!!”
李文军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陶光明很紧张,问李文军:“你有没有受伤。”
李文军摇头:“没有。”
还好冬天穿得多,幸好柳冬生的造的“车”速度也不快,不然少说也会断手断脚。
陶光明对跑过来的柳冬生说:“我去,你是造汽车还是造炸弹啊,太特么吓人了。”
大家一看没人受伤,松了一口气,这会憋不住笑了起来。
柳冬生叹气:“还是不行。”
李文军拍了拍他的肩膀:“没那么容易的。发动机对缸体浇铸工艺和活塞密封性要求都很高,哪怕是掉一粒小东西进到里面,千万次磨损都会出问题。慢慢来,别着急。先要想办法把浇铸发动机缸体的精细磨具弄出来,这个你去请教钳工班的师傅,不行的话,我送你去精密机械厂学习一下。”
柳冬生一脸惊讶:“厂长知道得这么清楚,为啥不自己做呢。”
李文军叹气:“知道是一回事,真正能做出来,还需要技术、材料和设备的配合,不是嘴巴上说说那么容易。就说那个浇铸缸体的精密模具,也不是我能变出来的。”
不然怎么会让外国人垄断汽车发动机制造这么多年。国内现在造出来的车质量也不会一直这么差,总是漏油,总出问题。
柳冬生很泄气:“啧,那怎么办?”
李文军笑:“有办法的。不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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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先生给李文军寄来了个礼物,一个死沉死沉的大箱子,还叮嘱李文军一定要直接拿去工厂。
陶光明围着那个箱子打转,嘴里直嘀咕:“我怎么看着像个炸弹。这家伙不会是抽风想把我们炸死吧。”
李文军哭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