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勇含糊地说:“没具体说,不过不会少于五万。”
柳解放失声叫了一声:“五万?!”
我的个乖乖!!
一年前,他连十块钱的票子都难得看到一回,现在计数单位就变成“万”了?!!
李文勇暗暗好笑,叹了一口气:“唉,可不是,所以我都未必能住进去。因为我都凑不齐那么多钱。”
柳解放闭上了张大的嘴,说:“不会吧,你是他亲哥,还能不让你住?”
李文勇说:“兄弟一落地就是两家人。我们也没为他做什么。从我们结婚到现在,他给了我们多少东西,帮了我们多少回,哪家的亲兄弟都做不到这样。再说,人要脸,树要皮。他花了那么多钱修的房子,就算愿意给我们白住,我们也不好意思住进去了。他的钱也是一分钱一分钱攒下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
柳解放脸上一阵红一阵青。
李文勇听着像是在说他自己,其实是在抽打柳解放。当时柳解放在李文军家大放厥词,结果摔伤手臂,李文军不计前嫌帮忙找医生动手术。还有柳冬生的工作,黑白电视机,数起来没完没了。
李家是大气,不跟柳解放计较。
要真算起来,柳解放嫁柳冬梅,一分钱嫁妆没给。这次柳冬梅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柳解放也没有任何表示。连一件小衣服都没置办。倒是柳冬生,坚持花钱托李长明帮忙做了个小木床。孙细妹虽然在家里说不上话,月子里天天来照顾柳冬梅。
柳冬梅听李文勇说的话,也越想越气,对柳解放说:“爸,正好说起这个,我也一直想问你,什么时候,把我嫁人之前攒的工资还给我。我连跳跳都生下来了。”
柳解放被揭了短,一下子面子上有些下不来,脸憋得通红,骂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找了个男人就完全忘了父母的养育之恩了。”
说完就气呼呼冲了出去。
他没占到便宜还被教育了一顿,越想越气,气呼呼地说:“真是白养了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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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解放一走,柳冬梅也被气得直抹眼泪。
李文勇叹气:“他都没再继续说了,你这又是何苦。”
柳冬梅哽咽着说:“这才多久,他就把当时在病床上的话忘得干干净净。真是气死了。”
李文勇:“我们又不缺那些钱,没必要跟父母置气,真的没必要。再说他也生养了你一场,那点钱,你就当是孝顺他了。”
柳冬梅咬着唇说:“这就不是钱的问题,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总这样,我太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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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解放气呼呼回到家。孙细妹刚收拾好这边,想去柳冬梅家看看外孙,见柳解放回来了,就问:“怎么了。谁把你气成这样?”
柳解放哼了一声:“还不是你那个好女儿。她小叔子修了十套别墅,就不该给她亲爸一套住着享享福?我去问她,她说要拿钱买,还问我什么时候把她的钱还给她。一条白眼狼,白养活了。看这日子越来越好了,尾巴就翘上天了,想不认人了。”
孙细妹一听柳解放竟然厚着脸皮去问李文勇他们别墅的事情了,又羞又气,涨红了脸:“你怎么能去说这些呢?”
柳解放一听,平时大气不敢出的老婆竟然也说他,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是一个耳光:“你个死婆娘,胳膊肘朝外拐。”
孙细妹捂着脸,低着头不敢出声,出去了。
柳解放越想越气,在屋子里一个人骂骂咧咧。
“老子刨矿养活你们,现在个个翅膀硬了,都来跟我对着干。没良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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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细妹一边走一边抹眼泪,还好天黑了也没人看得见。
她站在柳冬梅家的门前徘徊了好久。天天去,今天去不,柳冬梅肯定要来问。
她想来想去,用袖子把眼泪全部擦干,才敢进去。
看到外孙藕节一样的小胳膊小腿,心情就好了,孙细妹上去抱起跳跳:“哎呀,我的跳跳啊。外婆可喜欢死你了。”
柳冬梅看见妈妈脸上似乎有红肿,皱眉问:“妈妈。你脸上怎么了?”
孙细妹惊慌地背过身去:“没,没什么。”
矿区的矿工当时平时在井下又累又危险,看不到未来,茫然又压力大。回到家,好多都用酒精麻痹自己,或者打老婆孩子发泄。
李文勇上任之后明确规定不许酗酒,不许打老婆孩子,这种情况才好了很多。
可是老一辈那些人,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有时候还是会动手。
柳冬梅好歹算半个知识分子,小时候见爸爸打妈妈,只是害怕,无力反抗,后来才知道这个不对。
再加上柳解放年纪大了,柳冬生也会护着孙细妹,柳解放才收敛了一些,这些年倒也还好。
今天肯定是柳解放在她这里没讨到好,回去拿孙细妹撒气了。
柳冬梅刚才就被柳解放气得不行,现在更是愤怒得不能自已。
她颤抖着说:“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孙细妹忙说:“你还在喂奶,不要生气,不然容易堵奶。”
柳冬梅深深吸了一口气:“妈,你别回去了,今晚住在我这里吧。”
她看了李文勇一眼。
李文勇点头:“行。你跟冬梅睡吧。我去外面沙发上睡。”
孙细妹忙摆手:“不不不,这像什么样子。哪有丈母娘赖在女儿家里,让女婿睡沙发的。”
李文勇说:“妈。你就住下吧,什么也别说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