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军说:“朋生呢。不在港城吗?”
唐先生明显是已经惊诧到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说:“我跟他好久没联系了。不知道他在哪里。而且就算有人接我也没有用,我的证件不在我身上,进不了港城。”
李文军说:“试试打他之前的号码。这个时候,不要管以前怎么样了,先保住命再说。”
唐先生沉默了一下,才闷闷回答了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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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军看着前面有个小卖铺,停了车,过去敲门。
没人应。
他继续敲,还加大了力气,让里面的人知道,他们不开门他不会罢休。
里面的人终于受不了,用粤语骂骂咧咧,出来开门:“干什么,天都还没光,来拍什么门。”
李文军直接伸过去一张“大团结”,那人的叫骂声立刻被掐灭在了喉咙里。
李文军说:“借你的电话打一打。”
那人侧身:“打,打,随便打。”
陶光明和唐先生才从车上下来,闪进小卖铺。
李文军也不进去,默默站在门边,盯着外面。
那三个人虽然不会醒,但是肯定会有人来去查看。只要发现唐先生跑了,他们就会追过来。
他现在就是在抢这个空档,在他们发现之前把唐先生送回港城。
五分钟后,两个人都出来了。
李文军上了车,等他们坐好发动了车子,才问:“怎么样?”
陶光明说:“打通了。申请了紧急事务,两小时后开十分钟,再关上。”
李文军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
唐先生却一个字也不说。
李文军知道,他不出声就是打通了,找到人了,所以也没问。
李文军说:“你们两睡会儿,陶光明等下你要开车。唐先生过了关,可能反而没得睡了。”
唐先生自然明白李文军的意思:敌人不只是在穗城,港城也有。他回去自然是要先把那个人揪出来,才能睡个好觉。
按照他的脾气,这会儿他应该谁也不相信。可是偏偏他就觉得李文军可以交付生死。
大概因为李文军脱口而出他许久不用的旧名,还叫出他那个多年不见的兄长的名字。
而且他太困了,从被绑到现在,他担惊受怕,这会儿一放松下来,立刻沉入了梦乡。
陶光明靠在椅子上,想睡一会儿,可是因为脑子里太兴奋,合上眼也睡不着。
这会儿心还在乱跳,背后更是湿漉漉一片。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是见多识广,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他这会儿跟着李文军,才意识到自己之前那些都是小打小闹。
李文军这种,才是真的数次在生死边缘来去的人。
因为经历得多,所以不管遇见多么棘手紧急危险的情况,都能这样冷静策划有条不紊的实施,冷静到好像没有情感一样。
三个人,三分钟就解决,悄无声息,滴血未流。
李文军到底是谁?他心智,身手和各种经验完全不符合他的年龄和经历。
李文军瞥了一眼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陶光明,说:“你睡一会,有什么疑问,以后我会慢慢给你解答。”
陶光明闷闷应了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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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先生梦见有人捉住他的胳膊,拿着绳子往他脖子上套,一下就惊醒了,伸手对着那人就是一拳。
“砰”
拳头被人接住,闷闷响了一声。
唐先生这会儿才看清楚,是李文军摇他胳膊叫他起来,也没有什么绳索套在脖子上,只是安全带蹭到了脖子而已。
站在旁边的陶光明被吓得往后一缩:“吼。”
唐先生缩回手,擦了擦脸:“不好意思,太紧张了。”
李文军勾了勾嘴角:“没事。下来吧,到了。”
都到这里了,陶光明心里放松多了,忍不住嘴:“唐先生起床反应跟别人太不一样了。”
唐先生没有心思跟他开玩笑,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
陶光明觉得有些没趣,咂了咂嘴。
李文军把唐先生的腰包递给了他:“你的东西,证件都在这里面。我从你保镖那里拿过来后,检查了一下。把一些不该有的东西给扔了。还有三分钟关口会开,你去吧。搞定以后叫人给我捎个信。”
唐先生自然明白他说的不该有的东西是什么,微微眯眼问李文军:“你怎么这么快找到我的。”
李文军淡淡地说:“你拿的是我的新型传呼机。这款传呼机多了个反馈功能。因为穗城还没有建基站。我刚才不停地用我的小天线给你发短信,你只有在传播范围内,才能收到短信然后反馈给我。”
就跟蝙蝠用超声波定位前面的物体一样,在超声波范围内的物体才会返回超声波。
唐先生点头:“知道了。还有一件事,以后叫我唐兆年,不要再叫我唐友生了。我讨厌那个名字。”
前面关口的门口这时开了。
唐先生拿着腰包,边往那边走边从里面掏出证件。
陶光明咂嘴:“这个人的脾气,真是比我还怪。我们救了他一命,一句谢谢都没有。”
李文军笑了笑。
其实唐先生已经说了谢谢了。他很不喜欢别人直接叫他的名字,刚才却郑重其事地要李文军以后叫他唐兆年,等于就是在告诉李文军:“从今天开始,我准你直呼我的名字。”
唐先生进去里面,过了检查,头也不回走了。
关口的门又关上了。
李文军对陶光明说:“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