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军说:“不不不,篡改审核结果跟掩耳盗铃一样蠢,我现在不会这么做,以后也绝对不会这么做。我只是希望专家们能实话实说,在报纸上为我洗清冤屈。”
组长松了一口气:“这个是肯定的。我们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也要把结果公布在省级报纸上,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都放心使用这条路。”
他问李文军:“话说回来,这个仪器到底多少钱。”
李文军笑:“这个是试验品,就一百块卖给你吧。我就收回个成本。”
组长摸了摸身上,所有钱掏出来,加上刚才信封里装的十块钱,也就二十块,有点尴尬。
李文军接过:“行吧,当是订金。你回去把余款给我汇过来就行。”
其他几个专家也忙过来跟李文军握手,把信封递还给他:“我们也要定一台,先给你个十块钱订金。”
李文军说:“如果是正式产品,就不能一百块这么便宜了,要二百一台。”
专家们说:“可以、可以没问题。我们回去就把钱汇给你。你记下地址,到时候给我们寄回来就行。”
李文军一个个记下来,然后写了收条给他们。
专家们笑嘻嘻地上了车,才忽然意识到,好好的审查会又变成了李文军的产品推销会。那十块钱专家审查费还没焐热就还给李文军了。
李文军还倒赚了他们差不多一千块,难怪大家都说他是移动印钞机。
陶路遥临走前握了握李文军的手,意味深长地说:“你要多加小心。”然后才走了。
陶光明长长出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好像刚进行完一场大战,耗尽力气不说,背后还湿漉漉的出了一层冷汗。
李文军斜眼看着他:“我就问你怕什么?我是那种为了省几根钢筋不顾人民生命安全的人吗?”
陶光明讪笑:“你知道的,不关你的事。主要是上次蹲拘留所给我的心理阴影太大了。我现在只要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要去坐牢或者蹲拘留所,就脚发软,心发慌,智商为零。”
李文军点头:“虽然你胆儿小又笨却一直没逃跑。”说他胆儿小,他竟然还想着一个人把罪责顶下来,真是让李文军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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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光明上了车,坐好后说:“好了,现在没人了,我们来把这件事捋捋。”
李文军忍不住笑了:“把你那聪明的小脑袋瓜转起来,你一定能想明白。”
陶光明说:“孔家买通了省路桥施工队队长,偷偷减少钢筋的量。本来想等着桥出事。结果一个月了没动静,他们觉得是车太轻了,派了大货车来路过,结果还是没事,就指使货车司机谎称觉得桥晃动了。然后有借口让省建设公司来复核桥的钢筋量,好把你一次弄死。我越想越害怕,要不是你提前防着一手。我们现在真的就死透透的了。”
李文军微微点头:“你只看到了冰山一角。如果我没做出这个不用砸坏桥墩就能测出钢筋的的仪器,就算复核结果是安全的,桥墩被砸坏了重新修补,也始终是不如之前的了,说不定我觉得不安全,还会推倒重建。对我来说是一个大损失。而且,这件事一闹,就算专家出来说这个桥是安全的。大家也觉得是我买通了专家,没人敢走了。”
陶光明皱眉:“会吗?”
李文军轻轻叹气:“会。你想想农业局说基站有辐射那件事。”
陶光明骂了一句:“我擦,还真是。孔家真是包藏祸心,阴险狡诈,太特么不是东西了。”
关键就算李文军本事大,把前两条化险为夷了,对于后面这一条,也没办法。
信任这种东西,破坏起来只要花一分力气,可是花十分的力气也未必能重新建立起来。
陶光明皱眉问:“那怎么办?”他不好直说,现在过路的车就少得可怜了。这么一闹,岂不是更没有车路过了。
李文军淡淡回答:“不怎么办。顺其自然。”反正他也早预备着亏一年的。真正赚钱的时候,还没到。
陶光明抿嘴:那岂不是让孔家人如愿了。
其实他不想告诉李文军一个残酷的事实:就算抓住了施工队队长,证据确凿,孔家人也未必会被牵连。
那个货车司机要是被询问到,只要一口咬定自己确实觉得桥晃动了,任何人都没有办法,也不能问责他。本来这种险情报告就是宁杀错不放过,人的感觉又是最虚幻缥缈的。
所以最后吃亏的只有李文军。
李文军看他有那么沮丧,笑了笑:“放心,会有车过的。”
陶光明提起精神:“你有办法。”
李文军说:“算是吧。”
陶光明气得翻白眼:“有这样,又这样,什么都不告诉我。”
李文军说:“管用了再告诉你。”
陶光明想了想,忽然咧嘴一笑,伸手比了个“八”字:“啧啧,你已经往监狱送去了八个了。还不算被你在外头就弄死了的。”
李文军翻了个白眼:“滚,别把你造的孽,算在我头上。”
陶光明眯眼:“怎么还翻脸了呢?我这不是提醒你,干脆凑够十个人,组一个足球队。”
李文军冷脸:“呸,晦气。我才不想跟这些人打交道。都是他们自己上杆子来找我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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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军回去先给六个收费站打电话,宣布恢复通车,然后安排工人开始做新的产品-混凝土钢筋检测仪后,再给那市里,省里和四个途经县城的交通局的一把手打电话。
他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