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条在陶光明面前摇着尾巴,时不时接住一口陶光明扔给它的肥肉。
李文军哭笑不得:这家伙一上午就晒得像个乌眼鸡,而且压根不拿自己当外人,拿着饭盒蹲在工人中间,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他准备出声叫陶光明,想想又算了。
陶光明觉得自在就好,反正他从来就不喜欢受什么规矩和约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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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看着快到上班时间了,李文军上陶光明家去敲门了。
“dung!”
陶光明不悦地声音从里面传来:“谁啊。”
他本来是不午休的,自从来了矿区,见所有人都午休,他一个人在外面晃荡没意思,也开始午休。
然后一开始午休就发现这事跟有瘾一样。睡习惯了,要是哪天不睡,下午就跟被人用包了布的铁锤打了头一样,昏昏沉沉的。
这会儿他被人吵醒,起床气特别大。
李文军却开心得不行。
每次都是陶光明吵他,终于轮到他来吵陶光明:“啊喂,起来了。跟我干活去。”
陶光明“轰”地一下拉开门,顶着个鸡窝头,凶巴巴地问:“干嘛?干嘛?我又不用打卡,好不容易睡会儿午觉,你就跟催命的小鬼一样。到底要干嘛?”
李文军笑嘻嘻地回答:“去选基站的设置地点啊。设备都要做完了,设置地点还没选好。”
陶光明一脸不耐烦:“有啥选的,拿三个骰子闭上眼睛在地图上抛,落到哪里算哪里。”
李文军气笑了:“大哥,这可是省里挂帅的重点科技项目。你竟然叫我抛骰子,你到底是不是省委亲自任命的监察员。”
陶光明苦恼地揉了揉头发:“我现在都怀疑我爸给我安排这个活儿,不是为了让我监督你,而是为了方便你使唤我干活。”
李文军一脸严肃地说:“别别别,陶光明同志可千万别这么想。凡事往好的方面看。说不定陶领导是为了让我们相互监督呢。”
陶光明眯眼看着李文军。
李文军忍不住又笑出了声,冲他眨了眨眼:“快点,三十秒,我们出发。”
陶光明忍不住骂了起来:“三十秒,,你不如直接让我穿着睡衣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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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光明一路都黑着脸,不说话。
李文军笑:“呦,起床气还挺大的。还是你想要孩子,以后半夜被孩子吵醒的时候多得去了。你都要噘着嘴巴一整天?”
陶光明气笑了:“谁撅着嘴了?我只是在想怎么把你折腾回来而已。你去选点就选点嘛?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拉上。我又不管你技术,我只管你资金使用。你就是故意折腾我。”
李文军点头咂嘴:“不错,花了半小时终于把这事情想明白了,你真是个大聪明。”
陶光明更生气,憋红了脸。
李文军开到了县城的主干道,然后靠边停下了车,拿出一张地图来。
陶光明的好奇心被勾起,凑过来问:“诶,你还真有地图啊。准备怎么选。”
李文军一本正经地说:“掷骰子。”
陶光明说:“滚。快说。”
李文军笑了笑,拿了一个文具盒来,打开里面装了圆规尺子和铅笔。
然后他用圆规在尺子上量了一下,在地图上找了个点,然后用圆规钉在那个点,画了一下。
陶光明:“这是哪儿?”
李文军说:“矿区,机关办公室。”
然后李文军又画了几下,最后在圆规划出的弧线交汇的点里选了三个,说:“走吧。”
陶光明:“就这?你也太草率了吧。”
李文军收起图纸:“这三个点的位置合适,现在去看看这三个点的环境合不合适。”
陶光明问:“要是合适呢?”
李文军眯眼一笑:“等下告诉你。”
陶光明寒毛倒竖,往后缩:“你这么笑的样子,让我瘆得慌。绝对没有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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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军开车到了第一个点,是个瓦房。一看就是荒废很久了,屋顶上都长草了。
李文军抿嘴,转头看了一圈,然后目光停在不远处一栋三层楼。
这个时候的县城鲜有高楼,最多也就三四层。
他朝那边走去,也不说话,陶光明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一路小跑跟着他。
李文军说:“四十米左右,可以。”
陶光明皱眉:“你怎么知道是四十米。”
李文军说:“我的一步距离是七十五公分,刚才走过来一共五十三步。”
陶光明惊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
李文军说:“我的脚穿上鞋大概二十七公分。身高一米八五,肩宽五十二公分,手臂伸直指尖到指尖是一米八六。手掌张开拇指到中指指尖是二十公分。”
陶光明微微张嘴,傻愣愣望着李文军。
李文军说:“做工程的人,要把自己的身上各种长度当成尺子。这样,出来野外或者工程现场,没带皮尺也能丈量。”
陶光明说:“昂。然后呢?”
李文军一指面前那栋三层的平屋顶楼房问:“这是那个单位的。你知道吗啊?”
陶光明说:“县农业局。”
李文军摸了摸自己下巴说:“你说我要是想在他们屋顶架天线,他们肯不肯。”
陶光明想了想:“应该不会不肯吧。这是省里挂帅的重点项目。”
李文军说:“主要有些设备,还要立根杆子在顶上。”
陶光明又问:“很重吗?”
李文军说:“倒也不会,不过可能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