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校长想:还好他没有完全听谭凤娇的话,逼着顾展颜走,不然到时候李文军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他们。
其实谭凤娇刚才来找他说的时候,也就是用以后教育局的拨款之类的威胁他。其实他也不想来逼迫顾展颜。李文军一次捐献的东西就比教育局十年的拨款还多了。听说现在省委里面都有人支持李文军。现在有了顾展颜这句话,有李文军做靠山,他还怕谭凤娇个鬼。她爱咋地咋地,给老子闪开。
张校长站起来,郑重朝顾展颜伸出手:“多谢文军同志对我们学校的重视。以后也请顾老师多多在文军同志面前为我们子弟学校说好话。”
顾展颜知道自己的办法奏效了,起来握住了张校长的手:“放心,校长。这毕竟是我的工作单位,也是李文军同志的母校。我们都会想办法让子弟学校越来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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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校长室出来顾展颜暗暗好笑:李文军虽然有时候很无赖,他的法子确实是个顶个的好用。
威逼利诱,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谁都招架不住。
哪一边重,哪一边轻,谁能给子弟学校带来真正的帮助,张校长应该明白了。
以后谭凤娇要想再用县二把手女儿的身份压校长,也是不可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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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凤娇等顾展颜一出来就迫不及待地进去问张校长:“校长,怎么样?”
张校长说:“顾老师的觉悟很高,她说要扎根矿山,继续为矿山服务。我觉得她这种精神很值得表扬,是海城知青的榜样。”
谭凤娇听张校长讲了那么多场面话,气得差点骂出声来。肯定是顾展颜说了什么,比她开给张校长的条件更有吸引力,所以这个老油条答应了她又变卦。
谭凤娇冷冷地说:“张校长这么不支持知青返城,以后上面说起来,可不好听。”
张校长笑了笑:“说我不支持知青返城,证据呢?我并没有扣押和阻拦他们,反而鼓励他们返城,是他们觉得这里好,要留下来,怎么能怪我。”
他在心里默默地说:“小姑娘,这帽子也不是想扣就扣,虽然教育局管我们,可是说到底,我们还是‘黄铁矿子弟学校’。现在是矿区给我们发工资。搞不好以后就会成为‘文军实业子弟学校’,李文军给我们发工资。我怎么可能为了你这么个小小县官的女儿提出的无理要求,得罪我未来的金主。”
谭凤娇无言以对,咬着唇在那里想办法。
张校长也说:“顾老师是个很善良的人,就算她真的想回去,也可能会觉得这个指标来的不明不白,不知道是抢了哪一位知青的而拒绝,更别说她还不想回去。谭凤娇同志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吧。”
谭凤娇又气又羞,满脸通红,再没说什么直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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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凤娇回去以后,给父亲谭四牛打了个电话,气得直哭,让谭四牛给她想办法,把顾展颜调走,哪怕是调到别的矿区去也可以。
谭四牛哭笑不得,对他的掌上明珠说:“就算是顾展颜想去别的矿区,别的矿区也不一定敢接收她,毕竟没必要为了她得罪李文军。更别说,她自己不想去了。”
谭凤娇抽抽噎噎地说:“那怎么办?我不管,你想办法,反正我非他不嫁。除非你打算让我当一辈子老闺女,不然就要想办法让他离开顾展颜。”
谭四牛直皱眉:“李文军确实很优秀,要是他未婚,我肯定想尽一切办法也要让他娶你,可人家已经有爱人有孩子了,你还是算了吧。”
谭凤娇跺脚:“我就是要嫁给他,除非你能找到比他更优秀的给我。”
谭四牛叹气:“去哪里找?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再说,你还是消停一点吧。说不定过一阵子,我们都要看他的眼色了。”
谭凤娇惊讶地说:“你不是二把手吗,怎么还要看他的眼色?”
谭四牛苦笑:“还二把手,一把手都要看他眼色了。省里拨了两万块钱给他在茶县做基站工程的试验。两万块钱啊,你知道什么概念吗?县里一年的收入都没有两万块。今年是李文军和陶光慧把县百货商店的销售量带起来了,财政收入才勉强过了两万。你爸爸我,一年的工资才不到五百块钱。光靠工资的话,我要整整工作四十年,也就是一辈子不吃不喝,才能攒下两万块。你说我们是不是要看他的脸色?”
谭凤娇喃喃自语:“难怪你们会支持袁德世去跟他争这个工程。”
谭四牛说:“可不是,可惜袁德世没有那个本事,只会耍阴谋诡计。就算是耍阴谋诡计都耍不过李文军。那天专家答辩的时候,我就在门外听。他被李文军羞辱得无地自容。要是打仗,他就是那种被李文军打得死无全尸成了肉泥的对手。可惜我押错了宝。”
谭凤娇说:“那关我什么事。”
谭四牛:“你听我一句劝吧。李文军有多可怕,是你不能想象的。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他争这次基站的工程,压根就不是为了钱。因为他不在乎这两万块。我去储蓄所查过他的账户,他账户上早就过十万了。十万啊,什么概念,我们全县五年财政收入。他李文军几个月就攒下了。更别说他在市里还有别的账户,那个是我查不到的,估计数目也不小。听说他家里还有一个保险柜,里面都塞了钱。我不用钱来衡量人的品质,就说能力。他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山沟里,能干出这种事业来,一下建几个厂,你觉得他会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