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看李文军,才认出来,这不是昨天儿子偷东西被抓,然后上李文军家撒泼那个老头吗?
就一个个冷笑着散了。
“啧啧啧,报应啊。才偷了别人的,就被自己儿子偷了。”
“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
“这不就活该吗?”
“就是,没什么好同情的,这种孩子打死了更好,不然以后又多一个祸害。”
“也就军少心地善良,宽宏大量,还来找他们,还收留他们。要是我,早把他们赶出来,恨不得他们死在外面。”
“嗨,军少是他亲戚,那不是没办法吗?”
刘铁柱一听老脸更没地方放了,捂着脸呜呜地哭。
最后是李文军看不下去,把他搀起来:“大舅,反正钱追回来了,你也不用这么伤心生气了。赶紧去把刘小伟保出来才好。”
刘铁柱这才擦了擦眼泪,郑重地把钱放到李文军手里:“钱都在这里了,我真的没有更多了。求求你赶紧把这事情解决了,救你表哥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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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军怕刘铁柱和蛋蛋又弄出什么乱子来,把他们放到了刘翠红那里,叫刘翠红看着他们。
然后他跟他们说,他去拜托维修车间的人赎赃物,就出了门。
然后他慢悠悠地走回电子厂,给黎建国打了个电话:“喂,黎主任,他们把赃款交出来了。现在要是有人打电话来,你就说维修车间已经派人来把东西赎回去了。哦,还有,那张记了号码的纸,你可以烧掉了。”
黎建国笑出鹅叫声:“额额额,我就说那个刘小伟撑不过一晚上。早点痛快交出来多少,大家都省事。我刚才就把那张纸撕掉了,放心。”
李文军叹气:“有的人就是想不开,没办法。”李文军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他记号码的那张纸,撕成碎片,扔在桶里。
跟黎建国聊完,李文军又长腿一迈,插着裤兜去了维修车间那边。
张爱华看他过来,就知道事情成了,笑:“怎么,那家伙终于肯把钱吐出来了?”
李文军点头:“是。”
张爱华一边擦手一边摇头:“他学个装配一下午都学不会,哪里比得上你一点就透。智商都不是一个级别的,非要作死。”
李文军笑:“他也不傻,知道自己是我表哥,仗着他姑姑,我的亲妈这层面子,我不能把他怎么样。可惜我那边没东西让他偷,不然他只偷我那边,不动公家的东西,我还真不好处理他。”
如果是那样,刘翠红肯定拉着他不让他报案,最后不了了之。
然后刘小伟就肆无忌惮,越来越猖狂,把这里当成提款机。
张爱华问:“现在怎么弄?”
李文军:“劳驾师傅半小时后打个电话去派出所撤销报案,然后我一个小时之后去接他。”
张爱华看了看表:“行,刚好是吃午饭前,时间节奏把握得挺好的。”
李文军挥了挥手:“师傅你接着忙,我也该回去了。”
李文军从维修车间出来,径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看了会文件,又画了几幅服装线稿,又设计了几套瓷餐具和花瓶,看看时间十一点半,嗯,该去派出所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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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伟在拘留室里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不少人进进出出,可就是没有听见刘铁柱和李文军的声音。
照理说,他爹刘铁柱回去拿个钱,再交给李文军,李文军去请维修车间的人去县废品收购站赎东西,来来去去两个小时顶天了。
可是眼看一上午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爹会不会带着蛋蛋直接拿着钱跑了,不管他了。
那现在能拿得出钱救他的,就只有李文军了。
他越想越怕,扑到铁门上大喊大叫:“我错了,李文军快来救我出去。姑啊,姑啊。救我啊。”
一个公安被吵到不行,用力拍了一下铁门:“你‘咕咕咕’地瞎叫唤啥。不想当人你想当下蛋的鸡吗?你想方设法要偷李文军东西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一天还求他来接你出去?自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不然要法律干什么。”
刘小伟吓得往后一缩,鞠躬作揖,陪笑着:“求求这位同志打个电话给李文军,让他来救我。”
公安同志说:“不是打过了吗?他说去想办法。你以为,把你关在这里,我们舒服吗。还得多派个人值夜班守着你。我们都帮你给县废品收购站打了电话,对方说一定要你把从他们那里拿走的五张钱还回去,他们才能确定是失主自己要赎回东西,不是你的亲人想办法帮你脱罪。李文军也没办法。”
刘小伟哭:“钱在我爸那,我已经跟他说了。他把钱藏起来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把刘铁柱也供出来了,忙闭上嘴。
公安听见了也只能当没听见,不然又得多抓一个人进来。
屁大点事,搞出这么大动静,真是烦死了。
“别再瞎叫唤了,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把你怎么了,吵死人。”公安同志不耐烦地指了指刘小伟,就再也不理他,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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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军从办公室慢悠悠回来。
刘铁柱早牵着蛋蛋站在门口等了,一见李文军忙跑过来问:“怎么样?”
李文军看了一眼他,这才几天就老了一圈,还怪可怜的,早没有了刚来第一天那种不可一世、厚颜无耻、肆无忌惮的气焰。
他说:“刚才我去跟维修车间的负责人说了不少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