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军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扶手:“我建议你们在报告上也不要写明昨晚上那件事的受害人是谁,只说许姓嫌犯潜入文工团女子宿舍,被热心群众当场抓获就可以了。以免节外生枝。反正季如诗也没有受伤,那个人也没有得逞。”
谢忠国忙点头:“好好好,谢谢李文军同志提醒。”本来把受害人名字在报告上写清楚,是因为法院审案子的时候,要把季如诗叫过去当庭询问,确认案情和罪责。可是现在犯人都死了,已经不需要这个程序了。再加上季如诗的确没有受伤,写那么清楚,也确实没必要。
反正潜入女子宿舍耍流氓这一条,就足够出动公安抓捕许姓男子了。后面也就讲得通了。
写上季如诗的名字,对季如诗,对公安局,对陶光明都没好处。
不写季如诗,季如诗连来公安局讲述情况都免了。大家省事。
李文军知道他想说的话说完了,拿出县一中的条子:“我今天,是来领一部分工程款的。”
谢忠国忙接过,转身打开办公桌后面柜子的锁,拿了两千块出来递给李文军,然后让他在一中的条子上直接写了个收条,又把条子装回柜子里。
李文军起身跟谢忠国握了握手:“那我就先走了。”
谢忠国说:“好好,等市局关于警用对讲机的事情批下来了,我亲自带市局的同志来你的工厂。”
市局用的东西,不能像县公安局那么随便,要派人下来看工厂,看资质,看工厂负责人,以免被别有用心的人潜入搞破坏。
李文军点头:“好,谢谢局长。我就恭候您和市局领导的大驾光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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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如诗本来以为会在陶光明家里见到长辈,所以很紧张,结果只有陶光明一个人在家。
陶光明叫阿姨端了好多水果点心出来,摆了满满一桌子。
季如诗笑:“我吃不了这么多,再说我是来照顾你的,不是来加餐的。”
陶光明笑:“没事,坐着也无聊,你就陪我吃点。”
说了几句话,他把准备了好久都没送出手的花瓶拿出来给了季如诗。
季如诗摇头:“我不能再接受你的任何礼物。”
陶光明皱眉:“你不喜欢这个花瓶吗?”
季如诗却点头:“我很喜欢,可是你给我的东西太多了,多到我觉得我承受不了。所以,你先不要给我东西了。”
她看陶光明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又说:“要不先放在你这里,等你好了,再给我。我现在这里是临时住所,东西太多了,也不好搬。”
陶光明这才又高兴起来,点头:“说的也是。那我先替你收着。”
季如诗站起来:“你要喝水吗?我给你倒,想吃哪种水果?”
陶光明笑:“其实我就划伤了一个小口子。没那么严重,这些事可以自己干,你就坐着陪我说说话就好。再说,实在不行,不还有阿姨嘛。叫她帮忙也行。”
季如诗红了脸:“我就是来照顾你的。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受伤。”
陶光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陪我说话就是照顾我。你没听说过吗?人心情好的话,病会好得快,伤口也愈合得快。”
季如诗咬着唇想了想:“这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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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军从公安局出来,开着车直奔储蓄所。
虽然他也不信任储蓄所,可家里保险柜里的钱都塞不下了,暂时又没有别的投资,只能先存起来了。
不知道是因为上次李文军对所长旁敲侧击警告了所长,还是李文军存的钱实在是太多了,储蓄所现在再不敢轻慢李文军,每次李文军来,都是派专人给李文军办。
从李文军进储蓄所,到最后办完十分钟都不用。
之前可是要慢慢排队,等半小时以上的。
不但如此,还会有人李文军倒茶什么的。
李文军暗笑:这么说,国内银行的服务还是从我这里开始的。
办完了这些事,他去市场买了几只肥大的小母鸡,几十个鸡蛋,然后放在后座上,开着车回家了。
这一天里办了这么多事,还是有车方便,比之前苦哈哈踩着自行车到处奔波,更快又省力。
车窗外,被午后炙热阳光烤得发白的树木和村庄飞快地后退。
微热的风从车窗里吹进来,带着山林树木,田野泥土和稻草的芬芳,和着河水微凉的腥味,掠过脸庞。
李文军从窗户里伸出手去感受着微风掠过指尖的感觉,觉得痛快无比。
嗯……还是要弄一台车来,现在每天骑着自行车来去,太耽误时间,太耽误他赚钱了。
靠近矿区,“文军实业”那几个红色大字在阳光下格外闪耀,还真是让人老远就一眼看到。
在“文军实业”招牌的衬托下,黄铁矿区的招牌比往日要显得更破旧,更锈迹斑斑,好像一个垂垂暮年的佝偻老人站在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身边,就算偶尔能吸引到关注的目光,也只有怜悯和唏嘘。
难怪总有人想把他的招牌给去掉。
李文军笑了笑,一踩油门冲进了矿区大门。
路上的行人纷纷回头看他。
陶光明之前开这台车来过几次,可是都是来去匆匆,昨天晚上也是夜深才来,天亮就走。大多数人都没机会看到。
而且今天是李文军自己一个人开车来,大家就都以为李文军买了一辆车。
离住宅区最近的停车点就只有最上面矿长们住的排屋的边上了。
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