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军叮嘱老王头说:“你白天把它拴好,免得吓到客人,晚上再放出来。”
“诶,好。”老王头点头。
李文军开了那间小屋子的门,找了楼梯来,打算上去屋顶把那瓦片稍微修整一下。
其实他早就打算这个屋顶修一下做传达室,连瓦片都买好了,结果一来没空,二来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守传达室所以一直没动手。
柳冬生说:“我来吧。”
李文军看了他一眼,让开了:“你小心一点。”
其实让柳冬生干,他担的风险更大。
柳冬生这种娇生惯养的,好少干粗活,万一出点岔子摔下来受了伤,柳家还不知道要怎么闹。
可是柳冬生现在明显是在逼着自己担起责任来,李文军只能给他机会。
不然柳冬生一辈子像个巨婴,连带着李文勇往后的日子都不好过。
柳冬生战战巍巍爬上木梯。
4米5高的屋顶,他爬了足足有五分多钟,真是比树懒还慢……
李文军知道他是害怕,也不催。
这种事越催越慢,还会有危险。
其实要是换他来,三十秒能上下两个来回。
柳冬生坐在屋顶上,擦了擦额头的汗,望向远处,兴奋地对李文军摆手:“我上来了。”
爬个屋顶,硬是爬出了登山队员爬上珠穆朗玛峰的感觉。
李文军哭笑不得:“趁着天还没黑,赶紧把碎了的瓦片换成新的,全部仔细检查一遍啊。”
柳冬生干劲很大,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个小时才干完,然后又战战巍巍下来了。
他擦了一把汗,叉着腰,昂着头,像只准备打鸣的小公鸡。
自信心这不就上来了吗?
李文军暗暗好笑,又指挥着柳冬生和他一起把床装好,叮嘱老王头晚上把大门锁好,就跟柳冬生出去了。
李文军站在门外,掏了五块钱出来递给柳冬生。
柳冬生不接:“我今天没打扫,这个就算打扫了。”
李文军说:“今天的打扫的这一次我照样给你记,这五块钱是额外奖励你的。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我另外找人补屋顶也要花钱。”
柳冬生犹豫了一下,接过了钱。
李文军说:“只要吃得苦,肯动脑子,其实你也能做很多事。你以后可是要养家糊口的男子汉。”
柳冬生看了他一眼,挺起胸膛:“是,我是要养家糊口的男子汉,什么都要会做。”
“啪……啪……啪……”
远处传来球打在地上的有节奏的响声。
李文军一抬头,就看到李文勇一边走一边运着球朝这边来了。
李文军扶额,这么快就五点了吗?
他这个哥真是像索命的阎王一样,准时准点。
李文勇停在远处:“我就知道你躲在这里,赶紧的,回去换衣服,到练习时间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李文军皱眉:“我累了,练不动了。要不我打替补吧。”上午两小时,下午两小时,才几天他就晒得脱皮,他真是比生产队的骡子还苦。
李文勇一瞪眼:“你还想不想打广告。你要不打主力,就别想我帮你打广告。”
李文军叹气:“我的亲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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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冬生回去的时候,孙细妹已经做好了饭。
柳解放知道柳冬生跟李文军的协议,虽然心疼,可是想想李文军说过的话,又忍住了。
柳冬生满脸黑灰,手指甲里也全是黑泥,把五块钱拍在桌上:“我挣的,一下午就挣了五块钱。”
柳解放瞪大眼睛:“李文军怎么折腾你了?他叫你去帮他家做蜂窝煤了?他也太过分了,有钱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柳冬生摆手:“没有,我修了一个屋顶。他给我的报酬。”
柳解放越发生气:“这么高,我都不舍得让你去,他怎么好意思?”
柳冬生也瞪眼睛:“是我自己要上去的。我一个大男人,这点事情算什么。以后家里的体力,什么做蜂窝煤,修屋顶,搭葡萄架,搬东西,都让我来做。我什么都能干。你们不要小看我。”
他说完昂首挺胸地往后面去洗手了。
柳冬生和孙细妹看着对方,老泪纵横:“儿子长大了。”
“早该长大了,是我们太小心了。”
“是的,放手让他长大吧。这一次你摔断手,可能就是老天给我们的警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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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勇他们这几天天天在练李文军说的战术。进攻的有效性和灵活性,防守的严密性都大大提高。
孙杰兴奋地说:“我们这一次肯定横扫一切,所向无敌。”
李文勇也说:“这一次,应该能去跟全国的强队一较高低了。”
远远看见霍段明路过。大家一起停了脚步,默默看着他。
这才两天功夫,霍段明好像换了个人,胡子拉碴,神态萎靡,完全没有半点过去那精神百倍眼里发光的样子。
霍段明看到李文勇,也停下来,望着这边。他似乎是想打招呼的,可是脸上挤出来的笑,比哭还难看。动了动嘴唇,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又继续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慢慢走远了。
队员小声议论:“他到底怎么了,副队长当得好好的,忽然就请求调离一线岗位,还坚决的很。”
“可不是嘛。又不是伤病,家里也没有特殊情况。忽然就退下来,能有好岗位吗?”
“听说还是王小兰帮他求情,他才在王副矿长管的老干活动中心,弄了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