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珊说:“你不关心斯莱姆去哪里了吗?”
李文军没出声。
苏珊自顾自地说:“他又不见了。我猜他可能是怕我伤害他,躲起来等独立调查团的报告出来。”
李文军这才轻轻点头:“有可能。”
苏珊:“我最后还是跟我丈夫坦白了。我丈夫一点也不生气。”
李文军:“先生挺大度的,很好。”
苏珊苦笑了一声:“因为我给了他汽车企业百分之五的股份。”
李文军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苏珊盯着李文军:“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又可笑。其实我最开始不报警,不仅仅是因为不知道他躲在哪里,而是还抱着可笑的希望,希望他对我是真心,不是真的想敲诈我。”
她觉得斯莱姆这么做,是对她已婚这件事感到愤怒、忌妒和吃醋想要报复她。
所以,她甚至想过跟丈夫离婚,和斯莱姆在一起。
李文军轻轻摇头:“不,我觉得你是我见过情绪最稳定的女人。控制情绪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你做得很好。”
苏珊苦笑:“你说的真委婉。换句话说,我就是个冷血又无情的人。我从小就被教育被培养成这样。”
人都有情绪波动,有些人是当场就发泄出来,有些人是过后,找个没人的时候发泄。
有些人跟好朋友倾诉,有些人跟亲人倾诉。
苏珊的位置太重要,整个家族,甚至国家的重担都压在她身上。
有些话不能跟好朋友,甚至丈夫说,不然会泄露公司机密。
再好的朋友也会为利益出卖自己。
也不能跟亲人说,母亲老了,弟弟还小,不能让他们担心。
所以,她没有人可以倾诉,没有地方发泄。
她不管怎么伪装,在骨子里还是想做个小女人的。
于是,她一遇见谈得来的斯莱曼伪装就崩塌了,全身心投入,压根没有想到这会儿是个陷阱。
苏珊说:“我听说你白手起家,现在企业的规模在中国也是数一数二了。你身边有没有倾吐的朋友呢。”
李文军轻叹:“其实身边的朋友和家人再多,也会有不能说的话。”
他过去以为自己无人倾诉,是因为家人的早逝,他又不想再信任任何人。
所以只能疯狂的工作,学习各种技能,做各种运动,让自己没有时间觉得孤独。
重生后发现,有些话还是无人可说。
不过这一次多了可以分担的朋友,可以一起喝酒的兄弟,可以拥抱他给他安慰的孩子,妻子和父母。
苏珊:“人生真苦,我一直战战兢兢生怕出错,让祖辈的攒下来的家底功亏一篑。没想到嘛,只做了一回自己,就出了大问题。”
李文军:“贵国不是有句谚语吗,命运就是一个人做的愚蠢和错误的事情之和。其实我们都要给自己试错的机会。不然就会活得很累。”
苏珊问李文军:“你犯过错吗?”
李文军:“犯过,很大的错。回不了头那种。”
苏珊:“什么错。”
李文军:“我失去了所有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苏珊一愣,问:“最后怎么解决?”
李文军:“只能重头来过了。”
苏珊似懂非懂,也不好追问了。
她笑了笑:“想不到,有一天,我会跟一个异国的男人,讨论这些事情。人生真是很奇妙。”
李文军微微点头:“就是因为偶尔发生这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人生才有意思。”
李文军怕苏珊再喝下去不太好,扶着她,帮她拿着包,叫人打车送苏珊回去。
他们刚走出饭店,旁边闪过一个黑影抢了李文军手上的包就跑。
齐正对另外一个保镖说:“保护李先生。”
然后就拔腿去追那个人了。
李文军默默从胸前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新款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齐正,放大。
原本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点的齐正在手机上变大,虽然没有光学镜头的清晰度,却比用肉眼能看得远多了。
刚才还有点晕晕乎乎的苏珊也被吓醒了,这会儿凑过来看李文军的手机,惊讶地眼睛都瞪圆了。
她第一次看到手机可有做到这一点。
齐正的速度真不是盖的,才跑出一条街就要追上歹徒。
他喊了句什么,那歹徒可能是被吓坏了,转身把包对着齐正的脸扔了过来。
齐正下意识减慢速度,接住了包。
那个歹徒趁机跳上了一辆公交车,跑了。
齐正这种专业保镖自然明白孰轻孰重,没有再追,一路小跑回来了。
苏珊感叹:“就连李先生保镖都是最出色的。”
李文军从齐正手上接过了包递给苏珊,笑了笑:“过奖,检查一下有没有丢东西。”
苏珊看了看:“没有,都在。刚才那歹徒也没机会翻包。”
她看着李文军手里的手机:“这个挺有意思,哪里可以买到?”
李文军:“我们的新产品,还在测试阶段,等上市了,我送苏珊女士一台。”
说完这句话,一个想法闪过脑海,看了一眼苏珊手里的包。
苏珊的包刚才在他手里,而且苏珊的手包比较中性,他拿着也不违和。
刚才那人的目标,不会是他的手机吧。
说起来,他的智能手机昨天在汽车工业协会前面自拍的时候,还是第一次在欧洲露面。
去非洲测试因为要保密,所以他特地连保镖都没带,也就陶光明和杨守拙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