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段明腿肚子发抖。
李文勇在井下工里就是说一不二的领头羊。
他忽然这么严肃,肯定没有好事。
霍段明勉强笑了一声,说:“队长,到底什么事啊。你板着脸的样子好吓人,我胆小。”
李文勇没有理会他的打岔,问:“那一次是不是王小兰叫你和郭铭哲一起诬陷李文军。”
霍段明:“这话可不能乱说。”嘴虽然硬,但是毕竟心虚,所以脸色控制不住地发白。
李文勇阴森森的逼近,说:“王小兰全部都招了。就在女子篮球赛机关队对子校队那一场结束的时候。”
霍段明腿肚子打颤,一个劲儿的后退,直到背抵着墙,退无可退。
“没有的事。”他声音发颤地叫了一声。
李文勇抬起手,猛地一拳过来。
霍段明吓得闭眼偏头,缩成一团,大叫:“我说,我说,没错,我们是冤枉他的。”
“砰”
耳边的墙闷响了一声,那是血肉跟钢筋水泥硬撞在一起的声音。
睁开眼,李文勇的拳头就在他耳边的墙上,李文勇阴鸷的脸离他鼻尖只有一寸。
心脏和喉咙都像是被无形冰冷的手掐住,不能呼吸,濒临死亡。
霍段明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带着哭腔,结结巴巴,语无伦次:“老……老大,你听我说。我那时候太小。王小兰她威胁我,要是不听她的,她……她就把我偷她钱的事情告诉老师。我爸要是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我真没想到会把文军害成那样。我想着文军成绩那么好,那么帅,这点小事,不会影响他。”
李文勇眼里涌上极致的愤怒、绝望和伤心,那是被人背叛欺骗玩弄后恨不得把人撕成碎片的眼神。
相比方才冰冷的他,更让人胆寒。
“枉我那么信任你,你在我身边呆了三年……”
更让他愤怒的是,他竟然跟这个畜生一起无声地惩罚着李文军。
他也是帮凶,而且就在李文军身边,天天近距离得伤害他的手足,他唯一的弟弟。
“你自己申请调离井下吧。等下就交接给沈副队长。”李文勇退了一步,“明天起,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不然我也不能保证,我会对你做出什么事。”
井下有多危险,霍段明心里很清楚。
如果李文勇不再把他当自己人,一旦有什么事故……
霍段明满心焦急地上前,拉住李文勇:“老大,求求你,再给我个机会。”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他还是想再挣扎一下。毕竟一线工人向来晋升最快。
郭矿长如果没有一线的支持,也不可能顺利的到矿长的职位。
只有晋升伤病,重大失误或者干了什么缺德事,才被从一线调离。
他忽然请求离开,就算没有任何处罚,大家也会知道他肯定犯了事。以后他在矿里就抬不起头了。
李文勇回头冷冷一瞥。
霍段明膝盖一软,就要跪下了。
“给我站直了!!我给你留了脸面,你就带着尊严离开。”李文勇喝了一声,一字一顿地说,“你好歹也跟了我几年,拿出点骨气来。”
霍段明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看着李文勇打开门,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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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听不见任何动静,只见李文勇脸色阴沉手上带伤的出来。
外面的工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敢问李文勇,只能围着垂头丧气从里面出来的霍段明七嘴八舌地问。
“老大怎么了,那样子看着好吓人。”
“就是,手怎么受伤了,没听见他们打架啊。”
“霍队长,你惹老大生气了?”
霍段明脸色苍白,满头冷汗,倒好像受了伤的是他一样。
“别问了。我从今天起,就不能跟各位共事了。”
“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严重到你要申请调离吗?”
“霍队长,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去求求老大。”
“是啊,是啊。老大看着严肃,其实对同志都很好啊。”
“你先不要着急吗?老大要去打几天球赛,说不定回来气就消了。”
霍段明脑海里浮现刚才李文勇那地狱修罗一般杀气腾腾的脸。
平时这两兄弟看起来截然不同,李文军傲气不羁油嘴滑舌,李文勇稳重沉默不苟言笑。可是发起狠来那股毒辣劲儿,却是一样的让人胆寒。
他摇了摇头:“不用了。是我自作自受。”
一步错,步步错。
这几年过太顺,以为这事过去了,原来只是自欺欺人。
他亲眼见到当年李文军多惨。
他现在这点算什么?
过去像个乌龟缩在壳子里,提心吊胆等着报应来。
其实现在这样还好。
他终于不用心怀愧疚面对李文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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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军在办公室整理文件,一边等郭铭哲。
左等右等,郭铭哲都不来,李文军拿出一个自己做的电子元件半成品来研究。
其实他现在已经可以做双工的对讲机了。
只是单工的市场这么好,要不要继续吃一波单工对讲机的红利,再把双工投入市场。
忽然觉得面前有人,李文军一抬头就对上了郭铭哲斯斯文文的脸。
他下意识就把手里的元件往抽屉里一放:“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郭铭哲不知道进来多久了,竟然不声不响一直在旁边看。
这个人从小像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让李文军十分厌恶。
没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