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东扫了一圈,每一个人的表情都落在了他眼里,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了袁红彪身上。
他明白了,这个凶手跟袁红彪有密切的关系,而且这些人的眼神,怎么看都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袁红彪这个镇长为人如何,在面前这些人的眼神中已经体现出来。
这个家伙在他面前,一直以长辈自居,表现的很是和善,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演技还真不错。
不过这也说明,袁红彪这种人,把自己隐藏的这么深,肯定所图不小。
凶手被押了过来,他就是周安东到的那天,躲在人群中的獐头鼠目,然后又跑到矿上报信的那个家伙。
“啪!”
袁红彪狠狠一巴掌抽在獐头鼠目脸上,把这个家伙打得脑袋猛的向一边甩去,血珠夹杂着两颗大牙飞了出去。
“砰!”
袁红彪又是一脚,把獐头鼠目踹飞了,然后又一转身,找到一根镐把,抡起来就要打,被老支书一把抓住。
“你想把他打死吗?”
袁红彪吼道:“混账东西,老子就要打死他。”
老支书眉头紧皱,突然松开了抓着袁红彪的手:“那你打死他吧。”
袁红彪一愣,这下就尴尬了,打还是不打?
不打?气氛烘托到这了。打?先不说他舍不得的,要真打出个好歹,他肯定也得受处分。
“二姨夫,二姨夫,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要救救我,救救我……”
獐头鼠目叫蒙树林,是袁红彪小姨子的儿子,但有传言,是他和小姨子的私生子。但又长得不像,所以传言也就渐渐消失了。
“镇长!”几名民警出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抱着袁红彪痛哭流涕的蒙树林,“把他交给我们吧。”
他们当然认识蒙树林,传言他们也听到过,只是两人实在不像,他们根本就不信。
袁红彪借坡下驴,把镐把扔到一边,长叹一口气。
“树林儿啊,从小我看着你长大,后来又把你带在身边,房子给你买了,媳妇给你娶了,你怎么就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袁红彪的拍着自己脸,瞪着愤怒的双眼:“你让我还有什么脸,去面对父老乡亲?”
说着又一指屋子,“苏玉玲的过去你知道吧,你怎么能对他下得去手啊,啊?”
袁红彪的眼泪流了下来,此时的他看起来是情真意切,但在很多人眼里,就是鳄鱼的眼泪。
“砰!”
袁红彪又是一脚,把蒙树林踢了出去:“把他带走,严办!”
“二姨夫,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要救我,救我……”
蒙树林被戴上手铐,拖着往外走,这个家伙挣扎着,看着站在那一动不动的袁红彪,真的绝望了。
“爸,我可是你亲儿子,我妈把我交给你,你就要对我负责……”
“我艹!”
所有人心里都骂了一声,然后一个个兴奋的都快要飞起来了,这个大瓜好甜。
也终于证实了,谣言居然是真的,毕竟是在当事人嘴里说出来的,一定假不了。
袁红彪身体微不可见的晃了一下,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很沉得住气。
“就算你是我儿子,干出这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来,也是死有余辜!”
“嗯?”
众人又有点懵,这是承认了?可细细一琢磨,又感觉不太对。
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承认,袁红彪又不是,估计是气话。
周安东在兜里拿出烟,低着头点了一根,随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有点意思啊。
老支书进屋看了一眼,苏玉玲已经被民警抬到了炕上,用被单儿盖上了。
既然凶手已经抓到,案子就变得简单了,派出所出个证明,大队再出个手续,就可以火化。
毕竟在这个年代,一些法律上的事情并没有那么严谨。
老支书又是一声叹息,对身边一个中年汉子说道:“玉玲这孩子一辈子太苦了,这身后事儿,你帮着张罗张罗,办得风光一点,钱呢,大队出。”
中年汉子是村民兵连长,在村儿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
物。
“中,我这就张罗人,让玉玲这孩子风风光光的走。”
院子里的乡亲们也都纷纷附和:“老关叔,玉玲的后事,我们大家给办。”
老支书点点头,抬头看着简秋怀里的孩子犯了愁:“这个孩子怎么办。”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现在大家都是刚刚吃饱饭,多个孩子可不是多张嘴那么简单。
尤其还是这么点儿,不说吃喝拉撒的侍候,就说生病打针还有奶粉,这可都是钱。
这时,所有人都看向了周安东,然后又看向简秋。
老支书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却没有说出口。
那个女人心直口快的说道:“大妹子,这孩子我们谁抱都哭,但是到你怀里她就不哭,肯定跟你有缘,不如你就养了吧。”
“对对对!”又一个女人说道:“如果是个小子,我们就不说这个话了。但她只是个丫头,也就是多张吃饭的嘴,长大了也不用花钱给她娶媳妇。”
刚才,简秋已经在那位大嫂的嘴里,知道了孩子母亲的过去,眼圈都红了,看着怀里的孩子,心疼的不得了。
妈妈从小就苦,现在她这么小也没了妈妈,太可怜了。尤其是这孩子,谁抱都哭,偏偏在她怀里就能安静下来。
确实跟这位大嫂说的一样,这孩子跟自己有缘,她有点心动,但这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