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麦凌飞和池庆虎确实算是不醉不归了,甚至都没有回客栈睡觉。
不过正午时分,阿飞还是准时来到了真君庙,毕竟为孩子渡入真气的事情不能忘,最好的时间一般是子时或者午时,子时人需要休息,无疑是午时更适合一些。
只不过一到庙中,阿飞竟然发现齐仲斌在真君庙的前院。
附近几个当地的庙工在引导香客或者售卖香烛,而齐仲斌则摆了一张桌子替人解签解梦。
那鹤发童颜的样貌十分显眼,神色和仪态也看着很容易让人信任,因此也被很多才来真君庙的香客簇拥,甚至把大院里其他几个解签师傅的生意抢去不少。
阿飞进庙的时候愣住了,一边的池庆虎疑惑地望了庙院中的那个老头一眼。
“怎么了?不就是个解签的相师么,平常不也有么?”
“这个不一样!”
阿飞快步向着齐仲斌走去,人还没到,已经带着笑意出声。
“齐天师!”
“天师?”
池庆虎心中诧异,有些事阿飞也没和他讲过。
周围香客中也不是没人听到这个称呼,但这些相师法师的称号夸张的比比皆是,倒也没多少人在意。
齐仲斌正拿着一个男子的签文纸,闻声看向来者,随后抚须一笑。
“原来是麦大侠,听说你这段时间帮助大夫一起治病,也算是功德一件啊!这位定也是江湖侠士吧?”
“在下池庆虎!”
池庆虎也认真行了一礼,而齐仲斌只是点点头。
“两位自去后院便是,齐某暂时脱不开身。”
说着齐仲斌便又看起了签文,同坐在对面的顾客耐心解说,不再多理会麦凌飞和池庆虎。
阿飞微微皱眉后又若有所思,天师到场,是和那孩子有关系么?
阿飞再行了一礼,随后走向后院,池庆虎虽然对齐仲斌很好奇,但怎么看也就是个卖相不错的老相师而已,难道也是个高手?
只不过等池庆虎跟上去拐到伏魔大殿正门方向的时候,却见阿飞已经身子僵硬地愣在了原地。
池庆虎走到阿飞身边,见他神色闪动面容也略显激动,顺其视线望去,伏魔大殿前方的院中,一张方桌旁站着两人。
又是熟人?
阿飞心中想起曾经往事,激动混杂着感动,不论时间过去多久,不论再遇上多少前辈高人,但易书元在他心中的地位是特殊的。
只是这么多年来,阿飞虽然几次寻找易书元,但却都找不到,或者失之交臂,或者所寻非人,哪怕是元江县的易家人不知道长辈处于何方。
此刻再见前辈,虽然头发都已经灰白,但易书元的样貌就如刻在阿飞记忆中那样。
阿飞立刻快步走去,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才终于以相对平静的语气喊出声音。
“易先生!”
考虑到池庆虎还在,阿飞克制叫“前辈”的冲动,还是以一声“先生”出口。
易书元的眼神从庙中神像上移开,面向麦凌飞露出一个笑容。ъitv
“是阿飞啊,差不多十年没见了吧?”
“阿飞没想到今日能在此处遇上先生,也没想到当初一别竟是这么多年!”
一句话,易书元便能觉出阿飞心中的激动与感慨,更恍惚间好似看到他这些年几番寻找。
这两人相遇明显有背后的故事,也让后方赶来的池庆虎和一边的邵真心中略感好奇。
只一日未来真君庙,但庙中发生的事还真不少。
——
庙宇中借住的人多了两个,庙宇中的事情却并没有什么波澜,日渐平静的时间过去,转眼已经是正月十五了。
元宵佳节,也是上元节。
这一天的登州,从白日开始已经点缀了无数灯笼,到了入夜时分,整个登州城都好似被点亮。
登州城夜不闭城,有两个地方最为热闹。
一个是传统的城内城隍庙附近,自然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还有一个就是城外的真君庙附近,早早已经支起了无数棚子,摆了无数摊位。
这一晚前半夜是游人如织,城内城外灯火通明。
周家的孩子已经能和寻常小孩一样,提着个父亲亲手做的小灯笼,在庙会上跑来跑去了。
不过真君庙的庙会虽然热闹,但这种时候来上香的倒是不多,大家都是来欢腾庆贺欣赏花灯的。
今夜天公作美,不但圆月明亮,而且大通河水流平稳,不少年轻女子分列在大通河近城一岸,手持细竹竿,向着河中推放着花灯。
女子放花灯,顺流远飘是一种吉祥,若是能被某个男子所拾取,便也是一种情谊。
数不清的花灯顺着河流往下飘,河对岸集结的年轻男子们就顺着河流追着,手中同样有杆子,这时候谁杆子长,谁的优势就能发挥出来。
花灯上写着的诗句包一些信息,正是一众青年趋之若鹜的动力。
易书元以神念之躯站在真君庙后方,看着河面上一盏盏花灯闪烁光亮,好似整个河道都亮了起来。
“噢噢噢噢,捞到了——”“哎呀,差一点——”
“噢噢噢我真的捞到了——”“杆子借我借我——”
“飘走了,快追——”
对岸的青年男子或成群结队,或几人同行,一个个激动非常,追着花灯又跑又叫。
他们有的是通过新建成不久的大通桥去的对岸,有的是乘坐渡船,女子在这边放灯,他们就在那边追灯。
这一岸也有女子一直关注着自己的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