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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笑呵呵的说道:“妈,您别急,不就是点钱的事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差多少,我给您补上就是了。”
一句话可把陈秀娥给惹恼了,她当即嚷嚷着说道:“你就是再有钱,那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平白‘瞎’了那么多钱,要是找不回来,我睡觉都觉得心疼。”
唐伟东一边笑着安慰她,一边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好的,怎么还‘瞎了’钱呢?”
说到这个,陈秀娥是满心的羞愧,又气又恨又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什么,咱们厂里的一个老同事,他儿子在农村合作基金会工作,平时有揽储的任务,给的利息也很高,将近百分之二十呢。”
“她找到我,希望咱能往她儿子所在的农村合作基金会里存点钱,帮她儿子完成一下任务。”
“都是老同事了,这么点事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再加上利息也挺高的,我就往那边存了五万。”
“后来又分两次存了五万进去,一共往农村合作基金会里存了十万块钱,前几天忽然听说这个基金会好像出问题了,兑付有困难,我就想着赶紧去把钱提出来。”
“结果,结果,”,陈秀娥再次带上了哭腔说道:“我去提钱的时候,基金会的人说基金会里没钱了,暂时没法兑付。”
“这可是十万块钱啊,都是平时你给我,我攒下来的,要是没了,我死的心都有啊。这事我还没敢跟你爸说呢,就怕他埋怨我,”
一听是这个农村合作基金会的事,唐伟东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这个基金会,就是个典型的大坑啊,被其坑过的人太多了,简直是多不胜数。
由于这个基金会造成的影响太大、涉及的人员太多,最后只能官方出面兜底,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把这个大坑给填上。
往这个基金会里存钱赚点利息这种事,陈秀娥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更不是唯一的一个。
当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将全部“家当”都存到了这里边,就因为他们给出的利息,甚至可以高达百分之十几,比当时银行的存款利率要高太多。
不信你回家问问,说不定你家里当年就有人,也把钱存进过这个农村合作基金会中。
其实,这个有关方面设想建立这个基金会的目的是好的,就是为了大家互帮互助、发展经济,可惜后来被歪嘴的和尚把经给念歪了。
农村合作基金会的性质决定了其不属于金融机构,不在人民银行的管辖范围内,因此缺乏必要的金融监管,以至于在后续的工作中显得极其混乱和随意。
失去监管的经营,必然就乱象丛生。
为了吸收存款,基金会里的人是无所不用其极,高息那都是基本操作,内部对于拉存款,还有高额的奖励。
比如,信贷员拉一万存款,就能得到数百元的提成,当地点也能留下几百块钱,做为“办公经费”。
往外放贷,就更乱了,砍头息那只是日常,贷款一万块钱,可能会直接给你七千,剩下的三千就当是利息了。
而更多的,则是内外勾结,套取基金会里的存款。
只要“关系到位”,甚至不用任何的抵押,就能从基金会里大笔大笔的往外“掏钱”,美其名曰,贷款!
至于套出来的钱,到底是不是真的用于经营了,还是拿去做了别的,或者干脆就是自己私分了,这个就不知道咯。
当年老汉一哥们儿,就在这个基金会中工作,记得有一次出来一块喝酒,他穿着一件军大衣,里里外外的,身上的口袋中,就那么随意的装着二十万的现金。
结果喝多了,把军大衣给落那儿了,第二天又回来的找的,还好钱并没有丢。
由此可见,当时的基金会内部的管理,得乱成什么样了!
而且,这个基金会里的钱多了以后,很自然的就引起了各方的窥视。
不光基金会内部的人,上下其手的往外倒腾,就连当地官方,遇到某些用钱的地方时,也会从里面拿钱来应急。
当出去的钱,比进来的钱多,由于随意放贷和挪用的钱回不来,暴雷也就成了必然。
农村合作基金会,本来仅仅只是一个互助组织,并没有银行的属性,不管是吸储和放贷,可以说都是在违规操作。
他们用明显以高于正常银行利息收益的变相吸储,如果严格来说,其实就是在“非法集资”。
然后外部监管比较困难,内部监管又流于形式,高度市场化的、各方自愿的市场迷局之下,最终的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于是,就在今年的八月十五日,相关部门下发的了一个规定,要求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为期三个月的、对农村合作基金会的清理和整顿,然后将这个基金会的所有的账务移交当地的农村信用合作社。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农村合作基金会的事,已经开始在陆续的暴雷了。
经济好的地方,可能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但一些经济差的地方,由于缺乏新进资金的补充,致使积累下来的矛盾突然表面化,并在部分地区酿成了,危及农村社会稳定的事件。
农村合作基金会的事,已经到了不处理不行、非处理不可的地步了!
结果这一清理整顿不要紧,原来还在拆东墙补西墙的那些、没有暴雷的基金会,在一查之下,也暴了。
“储户”们一听要清理整顿这个基金会,很自然的就知道它肯定是出问题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