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胜利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再次开口说道:“我理解作为伤者家属的心情。不过,唐总,咱们就摊开来说吧,就算把某些人送去坐牢,除了解恨、出气,对其他的事也是于事无补啊。”
“事情总归是要处理的,现在上面的领导也在盯着呢,要不,你看看伤者家属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完全可以提出来,我们当面商量一下嘛。”
“咱们尽量争取做到,既能让伤者家属满意,又能将事件的负面影响降至最低,这样对我们双方来说,才是最有利的结果。”
唐伟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颇为不屑的说道:“应该说,是对你们最有利的一个结果吧?”
刘胜利讪讪的笑了笑,没有回避这个话题,而是正色的说道:“我不否认,是有这个因素在内。我知道,唐总你可能不在乎这件事对青山带来的影响,但是其他人在乎啊。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唐伟东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刘胜利则是坦然的跟他对视着。
半晌之后,唐伟东恢复了神色,一本正经的说道:“嗯,既然刘哥你这么坦诚,好吧,那我就给你一个面子,这件事,我可以代为去跟他们商量一下。”
“但是,某些人必须要被追究刑责,做错了事,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个是底线,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可以回去告诉你们的领导,若是他们做不到这一点,我不介意会亲自出手,你是知道的,我有这个能力。不过,如果等我亲自出手,事情的走向,我可不敢保证届时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刘胜利心头倏然一惊,知道唐伟东这是对他们的警告,或者理解成威胁也行。
正当他要说话的时候,却听唐伟东继续说道:“当然,只要你们能够秉公执法,不徇私舞弊,让某些人受到应该的惩罚,至于你们是用什么方式来处理的,这个我不会过问。”
这话让刘胜利瞬间心里一松,这说明唐伟东还没有把事做绝,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一些“闪转腾挪”、降低负面影响的机会的。
不过,唐伟东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的手段,让刘胜利都觉得有些牙疼。
这哪里还是一个什么青年啊,你就说他是个浸此道的、“玩儿人”的个中老手,刘胜利绝对都是相信的!
唐老板能“松口”,已经是万幸了,刘胜利可没有想继续得寸进尺的打算,他当即就对唐伟东愿意出面“说和”,表示了感谢。
这时,唐伟东话锋一转,仿佛开玩笑似的对刘胜利说道:“刘哥,不瞒你说啊,就为了这点破事,陈爱国和陈爱民兄弟俩都快打起来了。”
老丈人被人撞了,正一肚子火呢,结果公安查着查着,突然就没了动静。”
“偏巧他哥还是公安局的舅子们,为此整天的埋怨他,他有火没出发,可不就得跟他哥掰扯嘛,家里这个闹腾哟,哈,哈哈哈!”
刘胜利心中再次吃了一惊,他真的还是第一次知道,伤者竟然还是陈爱民的老丈人呢。
陈爱民作为青山有数的大老板,他老婆姓徐,刘胜利他们自然是知道的,但之前还真没往这一块儿上联系。
此时他的心里,已经在破口大骂了肇事的正阀伟书记了,你说你撞人也不挑个人撞,撞谁不好,结果一撞撞出个马蜂窝来,还得让所有的人跟着受牵连。
估计这次也是有陈爱国压着,陈爱民才没闹起来,否则,事情指不定还会发酵成什么样呢。
刘胜利笑了笑,“替”陈爱国辩解道:“陈局长也难啊,一边是亲戚,一边是领导,他能坚持住原则,没有选择‘撂挑子’,就已经是有担当的表现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心中一动,抬头再看向唐伟东时,唐伟东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脸上看不出半点端倪。
刘胜利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意有所指的说道:“陈局长是个有原则、有能力、有担当的好干部啊,”
将刘胜利送出门,唐伟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他想了想后,随手打出了几个电话,对某些事做了一些安排。
回去后,刘胜利找到彭抗美,把跟唐伟东见面的结果说了一下,两人在商量过后,当即驱车赶往了北海市,他们要亲自向市领导去做汇报。
得到的结果,不算最好,但也算是能说的过去了。
听完汇报后,曹书记只说了三个字:“上会吧!”
书记虽说是一地的“一支笔”,但要“动”一个干部,也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这得形成集体决议,还得归档呢。
副省部级以上的干部,属于是中管干部。
副厅级以上的干部,和县市的书记、县市长,属于是省管干部,其任免权在省里。
而副县级以上的干部,则是属于市管干部,人事任免权在地级市里。
剩下的“小鱼小虾”,就归当地县里自己管了,任免权也属于县里。
就像现在,青山正阀伟书记的人事任免权,就要由北海市做主,而陈爱国这个副书记,青山自己就可以任命。
如果陈爱国想再进一步,那就要由北海市说了算了,因为,届时他就是副县处级干部了!
两天后,北海市的常委会上,做为“事发地”青山的书记,同样也是常委会成员的彭抗美,将这次事件的起因、经过,以及后果,向常委会成员做了汇报。
——其实,常委会成员面前都有一份、关于这次事件的